反思第五项修炼——走向系统思考
切克兰德在其著作《系统思考,系统实践》中以此开篇:“我们在神秘的宇宙中,为我们短暂的一生找到了栖居之所。”这句话以令人惊讶的明确性,道出了人类的本质特点——我们具有自我意识,我们意识到当前的存在转瞬即逝,而且我们的存在根本就是不明了的事。我们人类总是满怀好奇地想知道,到底在发生什么?正在发生的事目的何在?我们追寻这些问题的解释。启蒙思想家认为,追求科学事实的人类思想将独立于信仰系统之外。他们为科学分析而战斗,努力找出经验事件间存在的自然联系,以获得关于人类存在的客观,真实的图像。科学思想的运用能够使人类完全理解进而控制世界。它为人类进步这一目标提供支持。这里的进步指改进人类的处境。因此,启蒙运动为人类开辟了多条道路,使他们能够反思从前关于世界和人类存在的既定论调。它为科学的崛起树立了前进的旗帜,随之而来的还有参与者还原论的思维模式。
直到19世纪末,科学还建立在物理学概念的基础上。物理学推动了还原论。还原论提倡对现象进行分析。分析意味着决心对简单的成分进行研究。所以按照还原论的思路,就有了理性分析思路,它涉及基本组成部分的确认,还有对各部分行为以及对各部分产生作用的力的研究。例如,传统物理学的原子理论认为,原子是可以参与化学反应的最小元素粒子。有一段时间,原子被宣布为物质的基本粒子。因此在化学反应中,作用于原子的力成为中心问题。根据最近原子物理学的研究,所有的物质(包括原子)都是由两种粒子组成——轻子和夸克。在传统物理学之中,还原论一直占据优势。
与物理学还原论相伴而生的,是封闭系统的观点,封闭系统观点认为,现象可以作为完全独立的事件进行解释。在不涉及外部世界的情况下,这些系统能够有效运转。在很大程度上,这种观点将系统和环境都看做是独立的,确定的,可预测的,存在确定各部分行为的基本原理和定律。牛顿的封闭性机械宇宙就是一个例子。据认为,封闭系统的行为符合热力学第二定律。浅显地讲,热力学第二定律就是,事物总是从有序状态走向无序状态。这种动力称为熵。因此,传统物理学只看到了封闭,独立,一直走向无序的机械系统。
人们使用科学方法来发现关于行为的原理和定律。由于各部分是独立的,所以对它们进行试验,以理解一个部分如何影响另外一部分。这是一个追求建立因果关系的探询过程。然后再用科学方法对原理和定律进行证伪,能够经受越多的证伪,这种原理或定律就被认为越严格。对于持同样观点的科学家来说,公然反抗这类解释的现象被认为是形而上学的,超出了科学的界限,不值得进行科学研究。
按还原论来看,现实被认为是物质的,因此物理学被认为是基础的实验科学。阿可夫得出结论,根据还原论,所有的物体和事件,它们的性质,我们的体会和关于它们的知识,都是由最终的基本元素构成的,这种基本元素是不能再进行还原的。对整体的解释来自于累积起来的各部分性质。关于自然的还原论观念助长了基于学科的思考,这使学科实际上成为明确的,决定性的逻辑单位。遵循这样的解释,人类和关于宇宙性质的认识,都呈现出还原论的面貌。
事实证明,还原论方法的确展示出它切合物质世界实际的一面。我们知道,这部分的世界是非生命,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按照物理性的因果关系进行了解。在现代化的时代,技术发展塑造了新的生活方式,正是以还原论为出发点的这类知识使这个过程成为可能。技术发展的一些方面非常引人注目。然而,技术进步导致了生物和社会行为的种种变化,有人对此的体验时压抑性的。比如说,有人注定一生要在工厂或办公室中做单调乏味的工作,生活成为苦差事。这种压抑常常是管理者执着于他们控制下的技术,而非技术本身。技术统治论者与人失去接触,其中包括他们自己,现实证明,在某种意义上现代生活使人类的处境更加恶化,而非提高。
现代化造成种种不幸,后果之一就是关于生命的目的信仰在衰落,对于神法和科学推理的怀疑在增加,这在目前常说起的后现代时期非常普遍。人们在当前体验到的是空虚和无意义,或许正是这种感觉推动西方世界热情追寻灵性,在那里,关于无意义生活的焦虑得到缓解。与他人,与我们自己失去接触,这实际意味着我们与自己的精神失去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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