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羽绒服 发表于 2006-6-9 09:05:00

[转载] 探春后传(chaoxian版)

文/探春花散里

贾探春和亲远嫁,流落海外,因其人有才有志,料此后必有一番故事,今有一红楼痴人屡屡探寻,终于在朝鲜王朝一史册中发现其记录.真真有一番大作为,笔者赧颜拙记于此,以飨诸君!
         
                     第一回   贾探春初登异乡地  李光澄承命庆州道

话说贾探春告别家人,几经凄风苦雨,在大船上好一番惊险,终于可望平安到达,不一日便有番王书信来告船在汉江秋胜港登岸,王爷因奉大王之命有公务在身不能亲迎,命王府家臣到港接候王妃,并问路上是否顺利,王妃贵体是否安好云云.探春不适数月海路,身体欠安,命侍书修书回复,并命译官译为朝文,在船上数月间,探春学了不少朝鲜语言,侍书翠墨学的也不错,如今到达番邦,日后也许再无说汉语的机会了,探春想到这里,忽然从榻上坐起来,命翠墨拿纸笔,翠墨送上,原来探春要写信向家里报平安,字数不多,却一字一泪,句句见情,勉强写完了,已是头晕目眩,支不住了,侍书翠墨忙将她扶着躺下,早有婆子端了一碗药过来,探春喝下,略略好转,又问侍书信译好了没,又让翠墨将自己写的家书放妥,等一登岸,便命人送到中国,侍书恐姑娘劳累,便一一答应,劝她休息.探春稍稍安心,便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三日后船至秋胜港口,探春整理妆服,扶着侍书,缓缓的下了船,脚一着地,仍觉得象坐在船上一样摇摇晃晃,幸有侍书搀扶。果见一列队伍早早等候,译官上前报知,为首的一个男子忙走到探春面前行礼,道:王妃一路劳苦,小的宋士庆恭迎王妃殿下,王爷此时奉大王之命在庆州办事,后日回京,望王妃切勿担忧.译官译毕.探春笑道:你也辛苦了.遂弯腰进了轿,这朝鲜小轿与中国的轿子不同,四四方方,而且比较矮,探春坐着甚觉不适,不禁暗想,就从这小小的轿子来看,这朝鲜就不及中国的大气,在船上看地图时它也只是那么一块方寸之地,比起中国更是天壤之差,可咱们中国打仗怎么就打输了?心中十分不平,对这个未来的夫君也没多少好感,只恨南安郡王无能,否则自己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番邦异土,又不知以后生活的是怎么样,正想着,听得译官报告已到王府,请王妃下轿,探春下了轿,眼前一个大门,上书三个灰底白字:云泽宫,早听说朝鲜的王府以宫赋名,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王府名虽为宫,竟连贾府的一半威严壮观也没有,更比不上真正的皇宫了!门前几棵参天大树,几人合抱一般粗,可见这云泽宫年代十分久远,看来这位王爷家世渊源。

这时出来了几个妇人,见到探春便行礼道:太妃请王妃进府。探春便跟着妇人,进府后眼中所见无不与自己所想的相差甚远,尤其是朝鲜人衣饰奇特,妇女上着小褂下着肥大的裙子,头上只梳了一根大辫子,看起来毫不美观,想想自己也得打扮成那样,甚觉不快,但入乡随俗,不得不慢慢适应。

妇人们走到正堂前,但并不进屋,和探春说这是王爷会见客人的正堂,随后向东走去,原来太妃住在东侧屋,妇人们请探春进屋,探春见她们都是先将鞋脱了,十分惊讶,中国女子是不能随便在人前脱鞋的,这朝鲜的礼仪怎会如此奇怪!无法,只得将鞋脱了,进屋后方知因为这里的房子都是离开地面的,人在屋内都是不穿鞋子的.这时听见一老年妇人的声音道:新王妃进来了吗?探春身边的妇人忙答道:是,太妃娘娘,王妃在堂内等候.那太妃便道:快请进来.几个妇人便扶着探春进入内室,只见这内室十分空旷,靠墙一排大箱大柜,都刻着檀云乌色花纹,并无其他家具.进门后朝南坐着一个老妇人,面容端正,气度安定,探春便知这就译官所说的正陵君之母,云泽宫的老太妃,也就是自己未来的婆婆,不觉小心谨慎起来.

妇人们扶着探春行了个礼,(注,探春行的是中国的礼仪),太妃笑道:这个礼我倒从来没受过,我都等了几个月,终于见到你了,中国的姑娘果然不同,这一路上还好吗?探春简单的用朝鲜语回答了,太妃十分高兴,道:怎么连朝鲜话都会说了?真是聪明伶俐啊,我还怕我说什么你都听不懂呢.命探春坐下,又问那几个妇人王妃带来的人在哪里,让她们进来.不一会,侍书翠墨并两个婆子便进屋向太妃行礼.太妃十分喜欢,吩咐要好好安顿.便向探春道:一个姑娘家这么远的到我们朝鲜来,是难为你了,以后你的家就是咱们云泽宫.我便是你的娘,如今光澄奉大王之命去庆州了,等他回来你们便可大婚,这几日你可熟悉熟悉云泽宫,另外以后衣服装饰都不可再是中国的样子,好好学朝鲜的语言,礼仪习惯也都要改过来.你明白吗?探春朝鲜语目前虽说的不好,但却能听的不错,太妃的话自然一一答应.

粉色羽绒服 发表于 2006-6-9 09: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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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新人献物情真意切   骄女含酸无事生非


上回说到探春平安到达朝鲜,进入云泽宫,拜见了正陵君之母。一切非常顺利,正陵君由于外务不在府中,后又报公务出了一些意外,不能按时回汉阳城,请太妃切勿挂念。太妃心中甚为不安,探春亦不能多劝,只得每日陪伴太妃身边,不多久与太妃身边的侍女妇人们也得渐渐熟悉,方知那日引探春进府的乃府内资历最老的家人孙氏,这孙氏是太妃的陪嫁,府里的人对她甚为尊敬,侍书听下人们说孙妈妈的女儿绫珠是正陵君的侍妾,探春深知这位孙妈妈在府内极有势力,大管家宋士庆是她的养子(当时朝鲜没有男嗣的家庭通常会收养一个男孩作为养子),看来以后自己一旦接手管家时孙妈妈是个关键人物,只希望她不要太惹事才好,不要大家面子上不好看.想想自己当初替琏二嫂子管家的时候,那些管家娘子们蓄意刁难,哪一个是省事的?如今不比在家,更得小心才是。

且说这日掌灯时分,孙妈妈并其他几个妈妈们都在太妃身边应候,太妃忽觉身体不适,胸口郁闷,头晕的很,大家都慌了手脚,探春忙命人快去请大夫,想了一想,让翠墨熬银耳莲子汤过来,孙妈妈忙安排人打下帘子,并请探春到里间。不多时大夫过来了,隔帘子替太妃诊了脉,说倒是并无大碍,乃心中思虑积郁所致,想是因为过于思念正陵君大人之故。这时翠墨将银耳莲子汤端了上来,探春接过来欲服侍太妃服下,大夫问此为何物,探春告之这是银耳莲子汤,是从中国带过来的,对补身最好。答大夫闻得是银耳莲子汤大惊不已,道:莫非您就是中国来的王妃?这银耳莲子汤小的一直是有所耳闻不能亲见,据说滋补身体是再好不过了。没想到您竟然不远千里带这么贵重难得的东西带到朝鲜来,真是一片难得的孝心啊!探春心内不禁好笑:这大夫不通的很,我又如何知道太妃一定会生病而特意带这些银耳莲子过来?不过是老祖宗怕我受不了长时间的坐船让侍书翠墨多带些滋补之物,以防不备,万没想到这堂堂朝鲜王府的大夫竟没有见过,可见朝鲜的落后于中国不少。探春笑道:不过一碗汤,不值什么。便亲将汤端到太妃前给太妃喂下,太妃微笑道:你们看看,我这个中国的儿媳妇真是贴心。屋内的妈妈们都随声应和,翠墨见这些妈妈个个皮笑肉不笑,愤愤不平,心想我得提醒姑娘,别让这些老货给算计了。

大夫开了点药,并劝太妃要放宽心,不可过于挂念正陵君大人,便退下了。探春见太妃已无大碍便让妈妈们都回去休息,太妃也让探春早点回去休息,探春答应着,看着侍女们收拾妥当,伺候太妃睡下了方安心回到自己的寝室。

翠墨一边伺候探春梳洗,一边跟探春说那几个妈妈对姑娘没安好心,估计看着太妃太疼爱姑娘,心里不平呢。探春斥责道:不要跟那几个妈妈过不去,安心做自己的事,如今不比在家的时候,凡事由不得咱们。侍书道:翠墨你别给姑娘生事,那几个老货想什么姑娘有什么不知道!咱们等着看,姑娘怕过谁!探春道:你们两个今天是怎么了,原来在家的时候没见你们这么多话,若在家你们也这样,我早跟太太说撵了你们两个!侍书笑道:现在姑娘纵是有地方撵我们,也没地方找太太去。探春笑道:你们不怕我拿簪子戳你?翠墨道:姑娘哪有什么簪子呢?姑娘如今也跟个朝鲜姑娘似的编个大辫子,又没盘起来,哪有簪子呢。姑娘别是气糊涂了!侍书道:别再一口一个姑娘了,不知再过几日咱们姑娘就该称太太了。探春笑道:嘴里越来越不规矩了,素日我是怎么教你们的,这些话也是你们说的?探春又想了想,道:在船上时我写给家里的信翠墨你收在哪儿了?翠墨道:我收在姑娘带的书里面了。姑娘现在要的话,我拿去。探春止道:不必拿了,这会子夜也深了,你们都睡吧,明天把信拿出来,我派个人送回去。翠墨应了,便服侍探春睡下。一宿无话。


且说这边孙妈妈回到自己的住处,她女儿绫珠见母亲脸上不甚快乐,便问何故,孙妈妈道:这个新王妃不一般,真的不一般。绫珠道:妈妈如何说她不一般?孙妈妈道:我看她跟一般人不一样。绫珠不解母亲在想什么,问道:妈妈可知她知不知道我是大人的侍妾?她有没有跟您提过?孙妈妈道:没有。依我看她必定已经知道了。你明天去拜见拜见,不要到时候落得说你不懂规矩。绫珠忿道:我不懂规矩?她不过是个打了败仗赔过来的,算什么东西!大人怎么会喜欢她呢!孙妈妈斥道:你嘴里面叨咕什么。大人喜不喜欢尚不可知,你没见太妃多喜欢她,看见她打心眼里高兴。我太了解太妃了,太妃喜欢热闹,如今来了个外国的儿媳妇,带那么多没见过的东西,太妃自然喜欢了。不要说什么打了败仗赔过来的,你以为她是什么低贱的人啊?听说她也是中国一个太妃的千金!凭良心说,这个王妃为人也很好。我看等大人一回来成婚之后,咱们府里的事都要交给她了。绫珠见母亲也夸她更是气恼,也不答理母亲,自己就胡乱睡下了。

次日清晨,孙妈妈叫了女儿起来,让她早早过去给王妃请安。绫珠不肯梳洗,孙妈妈气道:你这个不省事的东西,别以为大人对你有点好脸色就以为自己上了天了,以前是没人辖制你,看以后你还再这么眼里没天没地的,墨慧,快点伺候姑娘梳洗!说完理好衣服便往太妃屋里去了。

粉色羽绒服 发表于 2006-6-9 09: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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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墨慧端了洗脸水打开镜盒请绫珠洗脸,绫珠气的哭哭啼啼的不肯洗,见了墨慧一脸欠打的样子更是有气,一把打翻了洗脸水,踢了墨慧一脚,墨慧满心委屈,又不敢哭,抽抽噎噎的收拾了东西退了出去。墨慧的妹妹墨容见姐姐满脸泪痕的退出来,忙问姐姐怎么回事。墨慧没敢说话,墨容料定必是绫珠欺负姐姐了,气的发抖,心道:谁又比谁高贵?不过一样是婢女,姐姐好心服侍她,她有气又往姐姐身上出。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墨容接过姐姐端的洗脸水,哗的倒将在绫珠的门口。哪知这绫珠在屋内回想了想,还是怕她妈妈回来骂她,便自己收拾了出来,忽然迎面一盆水倒过来,溅了自己一裙子,鞋子也湿了,心想骂是哪个没长眼睛的贱人这么大胆,一看原来是墨容,手里拿着的水盆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绫珠早把这墨容看成了眼中钉,但又不敢跟她吵,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便大嚎大哭起来,谁知这墨容天生是个倔脾气,满府里就她不怕绫珠。原来她母亲也是太妃的陪嫁,在她年幼时亡故,太妃念及多年主仆之情,又喜墨容聪明能言,因而平日就多宠她一点,纵的她就不把孙妈妈,宋管家这些人放在眼里,更别提这个只因大人一夜宠爱便自以为上了天的绫珠。此时墨容见绫珠哭闹起来,心里不免有些害怕,但外面强撑着,还是冷着脸,站在绫珠面前,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一时府里男仆女婢们都围过来,这边一闹,早就有人报到太妃处,太妃听得,不禁大怒,恨道:大清早的就生事,这儿些个丫头们眼里面还有谁!这样下去还了得?!探春心想怎么我刚来几日就有事,那个绫珠不是孙妈妈的女儿吗,不知有何事,先过去看看。便扶着太妃出去。

走到绫珠的屋前,只见一个粉黄褂深蓝裙丫头坐在地上拍手大哭,这丫头乌发大辫,鹅蛋脸儿,面容白皙,眼泪还挂在脸上,长的倒是十分惹人怜爱,想必这便是绫珠了。探春看她毫无矜持,心里十分嫌恶。对面站着一个红褂蓝裙的丫头,叉腰直立,探春心内暗暗纳罕这丫头的倒是够倔强,俨然又一个晴雯。只是这丫头长相一般,身材瘦小,只是一双眼睛灵动的很。与绫珠一比倒是差了不少。孙妈妈一见自己女儿如此不堪,又是在王妃的面前,立刻上前,吩咐小婢女赶快把绫珠扶起来。绫珠见太妃来了,也不敢胡闹,便乖乖站起来。太妃气道:这成什么个样子,王妃在这里还这么放肆!文春,你也该好好管管绫珠才是。孙妈妈忙答应。太妃又指墨容道:这死丫头,如今心越来越大,也该叫朴妈妈好好给你收收心!朴妈妈,把墨容给我关起来!墨慧见太妃气成这样,连求情也不敢了。墨容还是倔倔的向太妃辩道:绫珠欺负姐姐,我不过把洗脸水倒到地上,不小心溅到她裙子上,她就哭了。朴妈妈一巴掌扇过去,道:还不闭嘴,果然该关关你,看你还会不会说!探春见朴妈妈任意打人,十分看不过眼,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劝太妃不要生气,请太妃回屋用早饭。太妃回屋后气渐渐平服,正准备用早饭,忽听得外面报道大人的随从官金昌护回府。天妃不禁大喜,问大人什么时候回京,金随从答道:今天上午便可到汉阳,参见过皇上便立即回府,大人因怕太妃担心,特派小的先回府禀报,请太妃放心。
太妃听了一扫心中不快,笑道:好,金执事,你去告诉大人,说王妃已经到了云泽宫了,让他也放心!

粉色羽绒服 发表于 2006-6-9 09: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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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我翻了一下朝鲜历史,上面说皇帝称为王,皇后称为王后.太后称王大妃.一般的王都称大人,王妃就称夫人.所以我就改过来了.         



            第三回  明月夜娇客结佳偶  碧云天倩影化英姿

上回说到正陵君回到汉阳,云泽大夫人十分高兴,身体也觉得轻利了许多,便和家人们说说笑笑,只等着儿子一回来便择良辰吉日完婚,好了却自己的一桩心事.尤其这个儿媳妇,当时在听到要和亲的时候,自己并不十分赞成,毕竟自己唯一的一个儿子娶一个外国的女子总是不太让人满意,在宗亲或其他大人的闺女中找一个才貌俱佳的才是理想之选.只如今这些熟悉的闺女未见十分中自己意的,一直未定.想儿子经常出征,家里应该有个得力的臂膀帮自己分忧才好.但既是大王的意思,只能遵从,中国自来比朝鲜强大,偶尔几次战败,也不能太过嚣张,和亲于两国都有好处.谁料想一见这闺女,那天一看她的眼神,敏锐好强,竟活脱脱一个当年的自己!当年先夫安和君身为大王的嫡三子,位高权重,英武不凡,自己又是左议政江瀚儒之女,娇美能干,真是夫妻和睦,人人艳羡.谁知儿子光澄三岁时夫君便一病而故.承蒙王恩,光澄被册为正陵君,可喜光澄十分聪明好学,尤其爱练武,年级轻轻便出征多次,大王屡屡夸奖他年轻有为.这个闺女与光澄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近日留心观察,她十分有心,不似一般轻浮女子.甚至日后可成大事.这闺女是进了我们云泽宫,要是进了王宫内院,将来宫廷有一番风云突变亦有可能!她若果能好好辅佐我儿,真是光澄的造化了.

大夫人心中正自想着,听报道德阳君大夫人到.德阳君是先夫的庶出兄,其夫人说话颠三倒四,最爱搬弄是非.诰命夫人们大都厌她为人,但这夫人又是自己的表姐,远也远不得,因此还时常来往.

那德阳君的夫人进了屋,见到大夫人便大笑道:表妹,我说你就是个有福气的,果然没看错!哈哈,如今光澄也回来了,儿媳妇又有了,哦,你那个中国的儿媳妇呢?探春便行了礼,德阳君夫人一边打量探春一边咋舌感叹:哎哟,瞧这个模样,怎么都换上咱们的衣服了?真是个标致的闺女.我说表妹啊,你看这闺女象不象你?我看真是像极了!会说朝鲜话吗?探春答道:在学着.那夫人又感叹道:中国的闺女真不简单呢!转向云泽大夫人道:妹妹福气就是比我大,可怜我们家东望怎么没这么大的福气!她想起早夭的儿子,面容十分哀苦. 云泽大夫人无法只能劝道:都过去的事了,等过几天我们家办喜事,我让光澄和这闺女去给你跟他大伯父行礼,就别再伤心了.

正说着,门外只听宋管家高声报道:正陵君大人回府了~~~~

大夫人闻得,喜上眉稍,便要起身,并吩咐探春也跟着,探春心虽不甚愿,只得答应.众妈妈们扶着大夫人,蔟拥着迎出来.

只见门前长长的一队人马,大都是武官模样.个个英气不凡.为首一匹深褐色油毛光亮的马上一二十几岁头戴武官帽子的年轻男子,双目如炬,肤色如麦,轮廓分明,须发乌亮,气宇轩昂,举止之间,骄傲潇洒.这便是探春的夫婿,云泽大夫人的心头至宝正陵君李浩,字光澄.承王命完事归京,见过大王,担忧母亲,便立即赶回云泽宫.见到母亲迎出来,翻身下了马,便向母亲行了礼,有向伯母德阳君夫人行礼.大夫人喜极而泣道:每次出去我都担心,回来了就好,看你越发精神,我倒安心了.众人都劝大夫人.大夫人含泪笑道:年纪越大就越舍不得他走,一不在家我的心就放不下,又向后道:媳妇,你过来.探春走到前面,大夫人拉着她的手向正陵君道:这就是你的夫人.正陵君与探春互相欠身行礼,正陵君只见她乌发大辫,身着朝鲜服装,竟看不出有一点中国人的样子.又见她细挑身材,鸭蛋脸面,修眉如云,妙目衍波,顾盼之间,绰约风姿.比温柔娴淑的朝鲜女子倒多了几分爽朗.虽不是极美,却很有气质.正陵君微微笑了一笑.大夫人最是了解自己的儿子,自小骄傲,心里喜欢的也很少表露,见他笑了一笑,便放心了.道:都见了面了,该选日子成亲了.德阳君夫人笑道:看看这闺女的样子,大人当然喜欢了,我看真是天生的一对呢!众人都笑了,各位,此时却有人笑的不开心,有人咬牙切齿,有人正在担心自己的位置,不过这些事暂切不表,自有后文可证!

话说喜事便在五日后十六这日举行,一应礼数均按朝鲜大礼,次日新人应大夫人之命去德阳君府上拜见伯父伯母.细事不表.

倏然间已过了几个月,探春每日陪伴大夫人,朝鲜语已说的很好,也适应了朝鲜的饮食起居.对府中一切都渐渐熟悉,大夫人见探春那次墨容被关事后帮她求情,墨容也十分敬慕夫人,便让墨容伺候夫人,墨容经常和夫人说朝鲜的风俗人情,府中杂事,探春倒知道了不少.墨容有言语不敬之处,探春一一调教,几次下来,墨容对夫人忠心耿耿,全没有了以前的张狂.

话说这日探春陪大夫人在园中闲步,言语中见探春对汉阳有些了解,便想让她出去走走,了解了解,也省得整天闷在府中,来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怎么出府.刚好这日正陵君手下校官金昌护在府中,遂命他陪探春一起.

且说汉阳城外清溪洞的泉水,新光洞的佳木古寺,杜柳山琴箫湖,都是风景秀丽的名胜之地.探春带着侍书墨容,跟着金校官,一路游来,只觉满目葱翠,神清气爽.到了新光洞,只见青翠流光竟有数不清的奇数异木,散发着树木独有的清香.树林边很多少女在荡秋千,嘻笑不绝.墨容道:夫人,.您也试一下吧?探春笑道:会不会危险啊?我倒想试试看呢.侍书仰头看荡到最高处的少女,道:咱们的秋千荡的可没这么高啊!探春笑道:看你急的,我们过去看看.探春三人过去,金校官远远的便在雪音寺的廊下等着.探春探了探脚,站在木板上,双手扶紧秋千的长绳,墨容道:夫人我要推了喔.便用力推向高处.探春只觉如飞到天上一般,裙子被风吹洒开,远远看去就象一朵盛开的广玉兰.金校官见夫人身姿轻盈,有如飞燕,面如春花,神采飞扬,不禁呆了.正混然中,突然颈上被击了一掌,金校官未料到,踉跄拔剑回身,竟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粉色羽绒服 发表于 2006-6-9 09: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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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陷困境智女巧救主    误忠奸仁君枉归天


上回说金校官被人在后击中,.拔剑回身之时,腿上又中了一箭,竟有几个蒙面盗贼模样的人拿着刀剑.金校官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此如此无礼!那群人并未说话,上前便刺,招招取命.金校官因腿上中箭,行动不便,而且这些人武功竟不在自己之下,暗悔自己怎么一时精神散漫,放松警惕.只能勉强御敌,心中又十分担心夫人的安全.却见树林边夫人连两个侍女已经不见了,一时着急,拼着砍伤了两个人,那群人见他逐渐势弱,却负隅顽抗.,便放了一个飞刀.正中金校官胸口,金校官疼痛难忍,只觉眼前一黑,便不知人事了.

且说这边探春正欲让侍书荡秋千时,突然被人从后面用布将嘴堵住,墨容侍书也被堵上嘴,周围的女孩子们也都不见了.又忽然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似乎被包在一个大布袋中.被人抗了跑了很久,只觉头昏嘴痛,又叫不出声.探春万没料到出来一趟竟有这么严重的事,可看起来不象是谋色劫财的,难道是大人与谁结下仇恨?如果这样,看来凶多吉少.可为什么没见金校官,难道已中了人家的埋伏,忽觉胸口一阵恶心,便晕了过去~

等探春醒转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堆干草中,看来这是个放杂物的小屋,光线不太好,仔细一看墨容侍书躺在离自己不远的干草堆中.她们也是被捆了手脚,堵上了嘴.尚未醒来.探春想刚才堵嘴的布上可能涂了什么东西,否则自己不会晕过去.看来那两个丫头也是被迷晕了.探春心下暗暗担心,如果有人敢这么对自己,可见那些人就是冲着自己来,分明知道自己身份.有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可眼前之计,应速速让大夫人或大人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看来必须想想办法.可恨自己被缚,只能匍匐着挪到两个丫头旁边.看墨容微微睁开了眼睛,侍书也动了一下,稍稍放心.轻声碰了碰墨容,墨容看到夫人被缚,十分惊讶,但因嘴上被堵了东西,没有叫出声来.探春示意她不要出声,恐外面有人看守.这时侍书也醒了过来,十分惊讶害怕.这种情况,几个弱女子谁也未曾经历过,三人挤在一起,环顾屋内,都不知即将有什么样危险会降临!
突然探春看到墙角有几个耕具模样的东西,虽认不全,但有锋利的刀口.探春心中便有了主意,又慢慢的挪过去.看了看耕具的放向,背对着将捆绑的绳子仔细对准利口处,轻轻的磨起来,幸好没有擦伤,绳子太粗,磨了好一会终于把绳子磨断了.三人仿佛见到了希望的光芒!!!墨容侍书十分开心.探春解开绳子,拿掉布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暗暗下决心,自己要是能出去了,一定查出绑架自己的人,真是太可恨!!探春轻手轻脚的把墨容侍书也解开.透过门的缝隙看了看门外,还好门口并无人把守,但不远处有好几个兵士这看着这边的屋子.看来不容易出去.探春想如果我们三人一齐逃走,肯定会被抓住,只能一个人逃出去,报知大人,成功的可能还大一点.最好是墨容,这丫头毕竟是朝鲜人,也很聪明.出去凡事都能拿主意.想定,便悄声跟墨容说了,而自己和侍书只要继续装着昏迷,应该不会引起他们怀疑.墨容轻声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回去,告诉大人来救夫人.眼中竟有泪光.探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咱们应该想办法,你怎么能出去才是!

可是办法不是那么容易想出来的,屋外有人看守,甚至连窗户也没有,门也出不去,又怎么去避开那些兵士的眼睛!

侍书也仔细观察屋内,忽然,侍书发现有一堆草旁边隐隐约约有些光亮,急忙把草扒开,.草后面竟然是一个洞口,侍书大喜,急忙叫探春,探春墨容赶忙过来,这样一来,或许就有希望了,都十分高兴.探春命侍书看看通到哪儿,侍书探探头,竟可容下,如果换作瘦小的墨容肯定不成问题. 外面便是一堵山墙,这边无人看守.侍书弯回来,让墨容试试,墨容灵巧轻便,很容易就能进出.探春道:墨容,想办法,千万别让人发现了,快点回去,千万小心!!路上记得留下些标记,万一这里你不熟悉,也不回迷路,一路小心!!!!墨容又舍不得又担心 ,侍书道:夫人和我都等着你来救我们,不要怕.快出去吧!墨容点点头,便钻过矮洞.爬了出去.看她出去,探春只盼这丫头能完成任务,平安回去,自己和侍书也就有救了!
墨容出来后,只见迎面便是一面高大的山墙,山石陡峭,根本不能上去,难怪这边屋子后面没人看守.墨容左右顾盼,见屋子的墙角下竟然有个推车,车上有一个大桶,墨容悄悄走过去一看,原来里面是酒,墨容从墙角边偷偷往屋子前面瞄去,那边士兵尚未有动静,看来是没发现,墨容看这周围很多潭子.这地方应该是酒坊.墨容看了那个大桶一会,便有了一个办法.

其实此地已非汉阳,乃是庆州.即正陵君奉命办事之地.正陵君奉王命所办何事?为什么会让一个地位高贵的人去庆州办事?这庆州是宠妃洪熙嫔的家乡,文宗大王在王后崔氏病故之后,独宠洪熙嫔,洪熙嫔连生三子,长子李棹大有要立为元子之势,目前朝中因其庶位身份争论不休,早分成了俩派.外戚庆州洪氏也日渐嚣张,文宗仁厚无主见,朝中势力明显倾于洪氏一族.除领相朴光载,左相韩淳尚,承政院苏世洪,礼曹江玄翼等少数大臣外,朝廷内外,右议政,五曹,司宪府,义禁府,洪氏一门的人已深入朝廷的每一个角落,其他大臣多半的也是与洪氏家族有着利益关系.文宗心中也知如今局势甚难挽回,只是外戚势力如此张狂,全是由自己太过宠信洪氏一门造成的.

领相朴光载几次上疏,并建议文宗暗中探清洪氏一门的势力,以期平之,文宗遂选中侄子正陵君秘密前往.也正因此,云泽大夫人才日夜悬心.此事虽密,名为派他监督庆州海事,.但实际上洪氏已经得到了消息,以致正陵君并没有查探到多少洪氏内部情况..文宗甚为抑郁,身体日渐衰弱.

话说这宫中典医监和尚膳监早已忙成一团,大王体虚无力,已不是一日两日.洪妃每日亲奉羹汤.衣不解带,昼夜服侍.每天的御膳也是由洪妃指定,并亲自试尝.文宗仁心大发,见洪妃如此,一时间又觉得十分歉疚,道:爱妃,朕并无大碍,去休息吧.洪妃含泪道:大王,臣妾只担心大王的身体,如果大王身体能好起来,臣妾愿意昼夜不休息啊!文宗耳根子软,禁不得别人说好话,听洪妃对自己如此忠心.对自己暗中准备扳倒洪氏一门的计划更是懊悔万分,突然间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洪妃的事,也许洪氏并没有领相所说的那么嚣张,难道他们争权夺利?朴光载是个老臣,早该解甲归田了,就这样越想越悔.文宗之仁乃无识无才的愚仁.他转瞬之间便又将感情天平倾向洪妃.这个糊涂的君王竟然向洪妃说出了曾派正陵君暗探庆州洪氏势力内部,洪妃心中大震,没想到大王果真下了这个密令!!洪妃对朴光载,正陵君等人咬牙切齿,怀恨在心,决心除之而后快!!!

于是三日后,文宗在洪妃的怂恿下命承政院提请领相朴光载辞去官务,任右相吴祖应为领相,半月后,文宗于半夜突然驾崩,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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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惊巨变宫廷起风云   避险心云泽隐泉林

文宗归天,朝野震惊.
正陵君更是焦头烂额,爱将金昌护受重伤,夫人失踪好几天了,现在大王又驾崩,朝廷里洪氏的人马已经是跃跃欲试,看来就等着立洪妃长子茂绅君李棹为王,洪熙嫔就垂帘听政,大权在握了.如今之势,领相吴祖应简直就是洪氏的傀儡,左相韩淳尚无力应变,看来是他的恩师朴光载大人退隐对他的打击不小,兵曹的卢景学虽然对自己唯唯诺诺,但此人就是根墙头草,朝廷之中,一时竟无可信之人.承政院的苏世洪暗中修书一封给正陵君,愿意拥戴正陵君为王,正陵君却想眼下朝廷里没有明显支持自己的人,自己手上又毫无兵权,如何与洪氏相抗衡.正陵君虽然好武,却并非有勇无谋,否则也不会打败南安郡王.论武功将才乃是朝鲜第一.但面对宫廷突变,竟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话说宫里洪熙嫔正与兄长洪谦镐秘密商讨立兆儿为元子一事,洪谦镐道:娘娘,世子大人已经七岁了,我们只要能将他送上王位,娘娘便可垂帘听政.洪熙嫔道:如今朝廷里的大臣们都怎么说?洪谦镐道:现在领相不过是个傀儡,韩淳尚无心参政,礼曹的江玄益党羽甚少,成不了气候.正陵君也未见任何行动,看来是娘娘的计策用的太妙了!洪熙嫔冷笑道:我早就看正陵君对我们不利,刚好他打了胜仗,我就劝大王赐正陵君一个中国夫人.这样一来,正陵君就没有戚族势力帮助他.如今他正急着找自己的新婚夫人,看他也是分身乏术.洪谦镐道:娘娘,要不要把那个女子…?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洪熙嫔摇头道:不可,正陵君是头被捆起来的狮子的时候,我们很好控制,但这狮子一旦发了疯,我们就很难对付了. 洪谦镐笑道:娘娘您真是深谋远虑!只是那吴祖应十分碍手碍脚…洪熙嫔笑道:哥哥不要心急,吴祖应不过是颗棋子,我们要让那些大臣们知道洪氏多么宽洪大量,现在在三公里真正掌权的只有您右相大人啊,何必那么在乎一个名号呢.洪谦镐讪讪的应了。洪熙嫔想起了一件事,低声道:哥哥,典医监的郑元穆,御膳厨房的那个小宫女,都处置干净了吗?洪谦镐道:娘娘放心,郑元穆我已经把他流放到济州岛去了,路上也安排人手了。那个小宫女我已经吩咐夏尚宫让她喝了死药,娘娘您不用担心!洪熙嫔道:一定要做的干净,否则后患无穷!洪谦镐道:是。两人又低声商议了半日。无从所知,故且不表。

且说庆州这边,洪氏堪称当时的朝鲜首富,仅洪永镐手下就有七个酒坊,三个妓房,无数商船店铺,乃庆州一霸,探春被劫便是洪谦镐弟弟洪永镐一手安排。这酒坊里每天不光供应洪氏的妓房,商船的各种用酒,庆州的饭馆,商铺,及普通人家都必须买洪氏的酒。
所以正陵君怎么也想不到,洪永镐将探春三人关在一个酒坊里的小屋里。
单说每天酒坊中都有杂役送酒到各处。因洪永镐疑心很重,怕别人在他们家的酒坊里暗中做手脚,所以酒坊一直都有士兵看守。人进人出,但都有士兵查对,这天该往妓房送酒,杂役姜三道来酒坊取酒,士兵们都认识他,便让他进来了,这姜三道最是个能言会道的,时常跟他们说些秘闻逸事,什么妓房里这个姑娘眼睛大,那个姑娘有狐臭,这些士兵们都喜欢听他乱侃,跟他十分熟络。

姜三道进了酒坊里,随便转了转,心里老惦记妓房新来的香袖,这丫头对自己爱理不理,不就是嘴小点,皮嫩点,眼睛大点,头发黑点,妓房里的丫头们哪个不对我三道大哥亲亲热热的?越想越不服气,今天我非得让那丫头叫我一声三道哥哥,忽然想起来自己偷偷藏的那坛子好酒,便有了个妙计,心道:小妮子,看你还理不理我?便偷偷到酒坊较偏僻的山墙边,挖出来一坛酒。而这山墙旁边的屋子正是关着探春的地方。士兵见姜三道靠近那个屋子,立即喝道:大人吩咐,任何人不许靠近那边,你赶快走开!姜三道吓道:我又不是做什么坏事,我在这拿酒,我。。。。正没主意。看到旁边有一个酒车,灵机一动道:我推酒车呢,叫什么叫。说着便把那坛酒放在车里,推了车就过来了。士兵见他确是推酒车,也就没有计较。催到:别在这磨蹭了。赶快走!姜三道嘟囔:今天怎么了?真是奇怪。我拿酒也这么凶~~倒底心虚,便灰灰的推着酒车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道:今天真是怪事,这酒怎么这么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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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三道唱着小曲儿,推着酒车,十分悠闲.妓房离酒坊较远,走到半路上,姜三道觉得十分口渴,想自己的密酿又舍不得喝,看这车上其他小罐的酒不敢偷喝,看了看那个大桶,心道:这么大桶,偷一口也没人发现.便打开桶盖,正准备拿长勺舀一勺,忽然吓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为什么吓成这样?因为桶里面竟然有一个湿淋淋睁着大眼睛的姑娘!姜三道结结巴巴道:你。。。是人还是。。。鬼啊 。。小的是大。。大好人啊。。女...仙姑饶。。。饶小的。。。命。。。那姑娘伸出头,前后左右看看,便从桶里慢慢爬出来,道:我是酒仙,我来要你的命~~~谁叫你总是偷酒喝~~~姜三道吓得浑身发抖,直跪在地上求饶道: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谁知那女酒仙竟噗哧一笑,一下子从酒车上跳下来,道:大白天见鬼你也信啊!姜三道抬起头来:啊,您。。。您。。不是酒仙啊?那姑娘道:不是!谢谢你啦!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那姜三道呆了半响,就跟做梦一般,忽然想起来那一桶酒,大叫:天啊,完了,酒被糟蹋了,我没命了~~~这可怎么交代啊!!

且不说姜三道如何交代,这个别姑娘是谁?她就是聪明机智的墨容,那日她见那个大酒桶,揭了盖闻出那酒的香味醇厚,跟府里的酒差不了多少。既是装在车上的好酒,应该不久就会有人把酒推走,便有了计划,刚好姜三道来取酒,墨容决定冒险,就藏在酒桶中,虽然酒味熏的她够呛,但谢天谢地终于出来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回去告诉大人,墨容一打听,才知道已经在庆州了,这下怎么回汉阳真成了问题,但这也难不倒她,她到与汉阳相连的楚江渡口,脸上化的黑黑的,浑身灰扑扑的,不惹人注意。找机会跟着一群妇女偷溜上了船,等走了一半,船家才发现,要赶她下船又不行,见她一个小姑娘可怜的很,也不忍心,只得骂了几声作罢。

一到了汉阳,墨容便从偏道飞奔回云泽宫,大家见到墨容面如黑炭,浑身象从泥坑里捞出来一般,尤其墨慧每日担心妹妹,一见之下,又高兴又心疼。正陵君闻得墨容回来了,急忙问她夫人在何处,现在如何。墨容便一一禀报。大夫人听得儿媳妇身陷困境,心疼不已,对洪氏十分痛恨,正陵君怒火中烧,那日金昌护遭人暗算,险些丧命,已经怀疑洪谦镐那伙人了!
原来果真是他们干的,这洪氏也欺人太甚。可眼下怎么办?必须先想办法救出夫人,庆州是洪谦镐的天下,不能明着打,只能暗中派几个人让墨容带路去把夫人救出来才是。

正陵君吩咐几个心腹,由墨容带路,连夜潜回庆州,救出了探春侍书。
探春回府时虽然面容憔悴,已经几天未进水米,却十分坚强,并不抱怨。大夫人心疼得不得了,吩咐几个婢女轮流伺候,翠墨见探春侍书吃这么大苦,十分伤心,幸好经过几天调养,探春也渐渐恢复,侍书也无大碍。正陵君听墨容侍书的描述,未想到夫人竟有此等勇气智慧,对夫人不禁刮目相看,十分敬佩。

洪熙嫔得知正陵君救走了他的夫人,不禁大怒,责怪哥哥办事不力,洪永镐气得把那几个看守的士兵全部免职贬为贱民. 洪熙嫔决心铲除正陵君在朝中的势力,便首先强令罢免了苏世洪,及礼曹崔玄益,又开始加快步伐,正式联合朝中亲洪派,拥立茂绅君为元子,自己垂帘听政.此时朝中已无反对派,朝鲜天下一夜之间便掌握在了这个洪氏外戚手中.

正陵君一派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进退维谷.探春便建议正陵君向王大妃洪熙嫔提请归隐,云因云泽大夫人身体欠安,退居江华道.此乃以退为进,方能东山再起.正陵君没想到如此良策,十分赞成.次日便向王大妃提请,洪熙嫔十分意外,但此举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为显对待宗亲之礼数,特命司饔院送各种补品财物至云泽宫,又亲至探望,回宫后一纸封令,云泽宫便迁往江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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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感离别苇江听风吟    悲骨肉樟庄惊异讯

话说正陵君提请退隐,朝中大臣们议论纷纷,苏士洪秘密与正陵君见面,请求正陵君留下,正陵君知他忠心耿耿,道:如今洪氏大权在握,自然看我是眼中之钉,唯今之计,我只有离开汉阳,尚可让他们稍稍放心,否则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受他们牵制,你上次说我拥我为王,我会考虑,但此事一谋,只许胜不许败,万不可轻举妄动,你们争取取得洪氏信任回朝,在朝中可作各种准备,时机一到,我必回汉阳.苏士洪听了这话,恍然大悟!万没想到正陵君竟有如此远见筹划,立时将灰了的心重振起来,原来对正陵君的失望烟消云散!扳倒洪氏外戚,拥立正统的君王(在朝鲜,君王若无嫡子,可将位让于嫡传的侄子),这才是真正忠心于李氏王朝的臣子该做的!一时间心中激荡,士大夫的清高和骨子里的豪情油然而生,决心联合崔玄益等人,忍辱负重,佯投洪氏,再入大殿,为将来之举,做好一切准备!

且说这日云泽宫上下都收拾齐备,准备离开汉阳,德阳君夫人来送行,泪水涟涟,拉着正陵君大夫人的手,正陵君大夫人亦十分不舍,毕竟自己寡居之后常得这个姐姐陪伴,如今真要分别,怎不叫人伤心!况这一去之后,又不知何时何日才能回来,云泽宫,自己在这个府里曾经渡过了最美好和最孤独的日子.年近半百却要抛却故土,真是越想越让人心酸!正陵君大夫人向德阳君夫人道:没事来这里看看,冬天找人来扫扫雪,春天把这边的树给修剪修剪,别荒了这么好的地方!说着,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德阳君夫人答应着:妹妹你放心,我记得就是.探春忙劝慰大夫人不要太伤心,小心身体要紧,大夫人勉强忍住,探春扶了她进了轿子,向德阳君夫人行了礼,也进了轿子,正陵君骑马在前,与德阳君夫人道了别,一抽马鞭,云泽宫的人马就这样寂寞的离开了汉阳.

去江华道走苇江水路,正陵君到了渡口,见两艘大船在江边等候,正纳闷,船上走下两人,竟是朴光载与韩淳尚二位,正陵君忙下马行礼,朴光载道:正陵君大人即将远行,我与淳尚不能远送!正陵君忙道:不敢劳烦朴大人,大人您年事已高,这江边风大,您千万注意身体,请速回府才是啊.韩淳尚道:老师知大人此番退居江华,实则心中另有志向,如今只希望大人能好好保重,朝中之事,我们自会努力,等待大人您早日回朝!朴光载坦然言笑,面容和蔼,三朝老臣的风骨让人不由的心生景仰,正陵君十分感激,道:一切就拜托二位大人了!二位大人也要保重!朴光载道:您上船吧,到了江华道记得告诉我们!正陵君拜别,带着母亲夫人及家人上了船.

朴韩二位看着两艘大船,飘飘摇摇,破浪剪风,一路南下,往江华道去了~~~~

三天后平安到达江华道.
江华道地处朝鲜南端,风景秀丽,气候湿润,地形为盆地,外倚枫山,内穿苇江, 有山有水,土壌肥沃, 奇花异木,最为出名的就是每年上贡皇宫的名茶翡翠妖,乃朝鲜农业最为发达之地.号称:天府江华

正陵君上岸后,岸边早有江华道留守一干人等立队迎候,正陵君命他们免去繁礼,回去处理自己的公务,便自带着家人,来到了新府蒲剑山庄.

这蒲剑山庄比云泽宫大了许多,原来是世祖大王来江华道游幸的行宫,虽长久无人居住,但一直有专人看护打扫,山庄清幽静雅,佳木繁茂,尤其特别的是当时为迎接世祖大王而特地从外国引进的樟树,此木散发异香,能驱蚊虫,世祖大王游兴时正值夏季,由于樟木之功,世祖大王每日神清气爽,江华道官员也因此得益非浅.

正陵君入住后,山庄也一扫往日冷清,生气勃勃起来.正陵君大夫人的身体也比以前硬朗了许多,探春每日陪伴大夫人之外,经常翻看自己从中国带来的书籍.一时兴致也会做一两首诗.正陵君爱武之人,对诗词歌赋不甚精通,但对探春带来的二十四史十分感兴趣.每日研读,看至深夜,有时甚至通宵达旦,他因不懂中文,所以读时需探春翻译解释,就这样妻为师夫为徒,倏然几月过去,夫妻感情竟越来越深厚.

话说这日金校官突然带了两封信回来,正陵君拆开一看,原来一封是苏士洪的密信,他与崔玄益已初步取得洪氏的信任,重新回到朝廷并问正陵君大人是否安好.另一封竟是写给探春的.正陵君忙给探春,探春急忙拆开,信中字句不多,是贾政所写,道贾府近日获罪抄家,老太太升天归西,自己年衰体弱,然甚挂念远嫁吾儿,收到汝之信后甚感安慰,今后汝当谨心侍夫,千万保重,父便可安心.探春见老父之笔,泣不成声.又想贾家获罪,此非意外,但爹娘,二哥哥,环儿,他们怎么受得了为人奴役的生活!!!一时伤痛难已,竟晕了过去.

正陵君见夫人晕倒急忙传大夫,大夫把了脉,说这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但夫人须得好生静养,因为夫人有喜了!正陵君一把抓着大夫的手道:什么?夫人有喜了?大夫人又惊又喜,道:你可别看错了啊.大夫笑道:这喜脉小的再不会看错,恭喜大人!恭喜大夫人!
此时合家知道夫人有喜,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此乃离开汉阳后唯一一件喜事,大家都觉得此乃好兆头,大人与夫人必是有福之人!

粉色羽绒服 发表于 2006-6-9 09: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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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漫漫枫路兰语冰心  幽幽茶舍妙手香茗

上回说到探春有喜,蒲剑山庄喜气盈盈,探春却因为家中变故心情十分沉郁,大夫人恐探春心情郁结伤及胎儿,特叮嘱侍书翠墨多多劝解,又让正陵君常常柔语劝慰,那正陵君一个何等潇洒豪放之人,哪里会软言款语的哄娇妻开心?却又十分心疼夫人,又不善甜言密语,正左右不是,为难犯愁之际,哪知探春自己好转过来.探春心知自己现在不比往日,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大人和大夫人的心。况贾府已败,自己远在朝鲜,非力所能及,再伤心已无益.便将悲伤深埋,更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让大家都担心,何况现在已有身孕,应当爱惜身体,不可过于劳心.夫人不再悒郁,合家都放了心.此后大夫人便日日询问探春衣食起居,无微不至.正陵君也将读史一事暂时搁置,一心陪伴探春.

此时又近中秋,秋高气爽,枫山红叶,翡翠茶香,十分热闹.探春想出去散散心,大夫人也希望探春多多活动,有助生产.正陵君便陪伴探春到枫山去看红叶,因为夫人有孕在身,故而不上山.沿着山脚.一路漫步,鸟鸣山更幽,一条十分宽阔的枫林大道,两边红叶如火,明艳如霞.地上满满一层的落叶,踩在上面,哧拉哧拉,清脆作响,探春十分喜爱这声音,一路踩来,十分开心.
正陵君见夫人如此开心,甚感欣慰,又见她香汗津津,额如白玉,唇似丹蔻,平日温柔安静,危险时刻机智勇敢,真是越看越爱,自己所阅女子中夫人的气质智慧无人能及,初见之时,心中因想她不过一和亲女子,有何特别之处?故而没十分放在心上,如今经过被劫,退隐,读史等事,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他日自己若登王位,她为王后,当之无愧!探春见夫君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不解,又有点不好意思,不觉脸泛潮红,道:大人您怎么了.扯了一下披身的长衣,自己走开了.

正陵君方醒悟过来,平时严肃不苟言笑的自己,刚才那么直直地看着夫人,一定时吓着她了.自嘲失态,微笑着跟在夫人的后面,夫人身形已经有所变化,肚子不自觉的挺着,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了,便道:夫人休息会儿吧,前面好像有间茶舍.我们去喝点茶探春道:在云泽宫的时候咱们喝的那个茶是不是就是这儿的?正陵君道:是的,江华道的茶种类很多,最上品是上贡皇宫宗亲的翡翠妖.探春笑道:怎么好好的茶起这么个刁钻古怪的名字?正陵君笑道:这个可把我问住了,看来等我们到了茶舍,问问那里的人.

二人说说笑笑,不一会果见到一排竹屋,竹屋后面便是茶谷,满山满坡的茶树,郁郁葱葱.竹屋廊下摆着许多架子,分了很多层.每层里面放着一个扁圆地竹编簸箕一样地东西,里面摊着一层茶叶,有的茶叶还有些碧绿色,有的已经晒干,有的已经发黑.发黑的茶叶都被摆在最底下.竹屋里放着各种各样的器具,有大锅大铲,还有石磨,另外的东西探春从没见过.正陵君更不认识,屋里却没有人,二人又向后面几间屋子走去,后面的屋子里没又摆竹架,也没又大锅大铲,却是放着大小不一,奇形怪状的罐子盒子.也没见主人,正准备向第三间屋子走去,这时身后忽然又个清冷的声音道:客人是想喝茶吗?

二人回头一看,一个身着布裙白底灰领褂的少女手里拿着一个簸箕,里面装了茶叶.站在那里,看着两人,面色平静,目如秋水带雾,隐隐带着一丝忧郁.探春笑道:你是主人吗?我们是来喝茶的.那少女道:客人请跟我来.也不看正陵君,径直沿着走廊朝北绕去,二人跟随其后,原来这边竟别有天地.三间宽敞的大屋.无门无墙,与走廊连为一体,探春十分喜欢.屋内有几个小桌,放着茶具.有一老者坐在屋子的角落,正对着一杯茶闭目冥思.正陵君扶着探春坐下,少女端了茶上来.这时那老者吟道: 眼前白吃赵州菜,手里牢拈焚志华。喝后耳门软个渐,春风何处不山家.又道:紫尹,给客人换茶.却并不睁眼.叫紫尹的少女答道:是.语气仍然清冷,却十分恭敬.不一会,又端了一壶茶上来.与刚才的紫砂茶具不同,这是瓷壶, 白如凝脂,光洁流彩,在阳光下,不同角度竟能看道壶沿的七彩光芒.正陵君探春均是经过大富大贵的人物,但都未曾见过如此神奇的茶壶.少女紫尹从一个深褐色的木盒里用拇指与食指轻拈了茶叶出来.这茶叶便时刚才见到的发黑的茶叶.只见她手法纯熟,轻轻一拈,快速放在茶壶里,盖上壶盖,又拿了一个翡翠的玉制管子,插在茶壶的一个孔中.拿了水壶向玉管里倒水,倒时水壶的口离玉管的口约有一寸,水如一线,丝毫不溅.少女紫尹自始至终面无表情,沏好了茶,拿掉玉管,行了个礼,便走开了.
正陵君探春心中暗暗纳罕,竟有如此饮茶之法,今日才是大开眼界!

此茶一入口中,清爽之中略有一丝凉气,回味起来嘴中却有一股绵香甜意.虽与喝过的翡翠妖有些相像,但比它好了不知千倍万倍!!
老者依然闭目冥思,少女紫尹不在,无人可问,探春实在掩不好奇之心,而且这间茶舍处处神秘.探春探道:大师….那老者闭目微笑道:三位贵客不必疑问,三位与贫僧有缘, 将来自会再见!三位所喝之茶,乃真正的翡翠妖.其他不可再问.
说毕,站起来飘然走了.
探春见这老者仙风道骨,说话颇似含有天机般,而且竟说三位贵客,他怎知自己怀有身孕?深觉怪异,但又不好再问.
二人品此翡翠妖,才知以前所喝的翡翠妖不过是小鬼,此乃真正的妖,茶香如魅,茶色如炽.真真生平第一奇闻!!!
品完香茗,时候也不早了,二人便起身回去.少女紫尹在竹屋前拣茶,见他们要走,便放下簸箕,行了礼,面容清冷依旧.
正陵君与探春着实欣赏她的高超技艺,也向她行了礼.便回山庄去了.

注:此老者便是朝鲜历史上著名的草衣大师,他是大学者丁若镛的学生,继承了丁若庸的茶道精神,对朝鲜七世纪茶道的复兴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用户“粉色羽绒服”于2006-6-9 9:30:15编辑过此帖。

粉色羽绒服 发表于 2006-6-9 09: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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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芳心初动寻他百度   商茶始运造福千民
正陵君与探春回到蒲剑山庄,大夫人见他们回来,儿媳妇平安无事,看起来心情很好 ,便放心了.又问道金校官怎么没见.正陵君道:没有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啊.大夫人道:你们走了后,想想我还是不太放心,现在虽然在这,离汉阳那么远,但万一发生什么事,媳妇有了身孕,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就让金校官跟着你们,你们没见到他么?正陵君道:没有,等一会他就会回来,倒不必担心.探春虽然心情不错,但比较劳累,大夫人便吩咐墨容侍书伺候夫人休息.

金校官奉大夫人之命随后去保护大人和夫人,因为见二人路上十分亲密,不敢打扰,便到别处去了.后来又没见到他们,便一路找寻.金校官寻到茶舍,见到一少女在收茶,便问到:对不起,打扰你一下,你有没有看见一位大人和一位夫人?那少女便是紫尹,她正在忙着收茶,头也没有抬,只说:他们已经走了.金校官一听此话,便放了心.因为出来半日,觉得十分口渴,便道:请问姑娘可否借在下一杯茶水?那紫尹觉得这人甚是麻烦,说道:这里没有白借的茶,这里只有花钱买的茶.金校官道:可以,那麻烦您就给我一杯茶,请问多少钱一杯?紫尹觉得这人真是奇怪,便抬起头来,谁知这一抬头,竟惹出多少事来!!

紫尹其实并非一般女子,她出身儒林之家,父亲柳勋远是成均馆大学士,在先文宗大王的一次废儒运动中被庆州洪氏所害.她与母亲被贬为贱民,投奔父亲的老师丁若镛,后来丁若镛大人,母亲先后病故,她便跟随着丁若镛的学生草衣大师来到了江华道.她从七岁投奔丁若镛后因为天姿聪颖,开始学习茶道,后跟随草衣大师信奉佛教,清心寡欲,参禅悟机,本是天真烂漫的少女竟变的毫无生气.心如止水,面无表情.但少女春心又岂是几句佛经几句禅机能解的?

眼前的这位年轻男子,武官打扮,黑纱帽,七彩垂珠,面带微笑,亲切平和,身佩宝剑,玉树临风,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紫尹不觉双颊羞红,棉衣布裙映衬之下,一扫清冷孤傲之气,朴素之中凭添几分娇媚.紫尹道:您稍等一下.便引他到竹屋内坐下.金校官见这屋内清雅朴素,墙上挂着一幅字,上写:
                寂 寞 禅 房 古 树 边
                孤 灯 炉 香 燃 佛 前
                问 僧 如 何 度 长 日
                客 来 闲 聊 客 去 眠
这种参禅悟道的诗对武将金校官来说犹如天文般,这时紫尹端了茶进来,见他在看诗,便道:这是高丽诗人李奎报的诗.金校官笑道:在下孤陋寡闻了.紫尹抿嘴笑道:大人是武官,自然不会知道.您请用茶.说着便将茶端到金校官面前,金校官见茶具如墨似檀,凝光溢彩,茶未沏出,茶壶却已有隐隐一阵幽香,不禁赞道:好香!紫尹见他夸赞,十分喜悦,沏好茶,亲奉给金校官,金校官见她沏茶有如神来之技,不禁连连赞叹,从紫尹手中接过乌云冻石深底茶锺,因为实在是渴了,本想大口喝下,但眼见沏茶人之精致文雅,不觉拘束些,如果豪饮一通,岂不辜负人家一番功夫?便慢慢的几口饮完.紫尹看出来他十分口渴,又担心不够文雅.便笑道:大人您可以大口喝,这深底大杯就是为豪饮之人准备的,这茶叫遇君缘,茶一向是文人之爱,但遇君缘专是为武官所制,用这漠月砂茶壶泡后,豪饮才见其香.金校官被他说穿心事,正觉不好意思,又听他这么说,便放心大口喝了起来,果然清香爽口,喝完满嘴余香,又不觉得快饮失味.爽快之人必爱此茶.金校官十分感谢,紫尹面带羞色,道:大人如果喜欢,以后可以常来.金校官起身行了个礼:多谢费心,打扰了.伸手向袖中拿了一串钱,紫尹正颜道:大人,再多钱也买不到这茶,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便端了茶盘走了出去.金校官见她不收,似乎还面有不悦之色,急忙跟上她说道:那在下领了姑娘心意.多谢了.只是在下有事在身,告辞了.紫尹见他要走,欲言又止,金校官又行了个礼,笑了一笑,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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