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的家在西郊富人区的一个联排别墅群里,安迪家距离那里不远,10来分钟就到了,因为安迪记不清门牌号码,费了好多口舌,尽责的保安才放了行。
这栋房产是Ben10几年前购置的,一门一户,建筑面积300多平,两层带一个阁楼。当时装修的时候,安迪出了不少主意,对它的内部结构很是了解,一楼是客厅,敞开式厨房,一个保姆房和一个洗手间;二楼是三间卧室,主卧带化妆间的浴室,一个独立洗手间;阁楼有两个空间,一个是书房,另一个则是储藏室。
虽然已近半夜,安迪还是根据印象很快找到了Ben家,他正要伸手按向门铃,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于是他推开门准备进去,一个彪形大汉拦在了门口问道:
“ 你找谁?你是什么人?”
安迪知道,这个人应该是个便衣经警,便沉着答道:
“ 我是Anne的朋友,过来看望她的。”
“ 是安迪呀,进来吧,” 听到安迪的声音,Anne在里面招呼了一声,但没前来相迎。
大汉让了开来,安迪这才进入,只见Anne坐在餐桌旁,身边还围着3男1女,应该都是警察,他们其中一个人坐着,另外3个人围站在Anne的身边,坐着的那位一边问着问题,一边做着笔录,安迪到了不久,笔录就做完了,他们让Anne在笔录上按了手印,这一切完毕后,Anne才向安迪走过来,告诉他说: “ 他们是外地来的经警,调查Ben的事情。”
“ 怎么,这是要抄家呀,半夜三更的,” 安迪故意大声地说道。
“ 怎么会呢,又不是封建社会,哪里来抄家一说,我们是来问一些情况的,"刚才还凶神恶煞般拦在门口的那位大汉,此时却和颜悦色地说道。
“ 那你们为什么不在白天来办公务,而非要晚上呢?” 见有人搭腔,安迪大胆责问道。
“ 什么时候来不是你决定的,是我们领导决定的,我再告诉你,Anne还要跟我们回局里去,我们要连夜审案,你既然是她的朋友,就请你做做她的工作,配合我们办案,” 先前坐着的那位,此刻站了起来,朝着安迪和Anne坐着的方向走了过来,霸道地说道。
“ 你们凭什么可以带人走?即使一定要到你们单位去协助调查,就不可以等到明天白天吗?”
“ 凭什么,就凭这个,你们看吧,” 女警将一纸盖有经警公章的协助调查令递给了Anne,继续说道:“ 若果好好协助的,12小时内可以回家,如果情节严重的话,我们可以执行更严重的措施。”
“ 安迪,你别说了,我跟他们去就是了,” Anne勇敢地劝说安迪。
“ 那你们是否可以留下办案的地址和联络方式呢?” 安迪不识趣地追问着。
“ 中山东一路上海经侦总队,走吧,” 刚才坐着的那位敷衍了一下,示意走人了。
“ 安迪,你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我家人一下,我跟他们走了,” Anne交代道。
“ 好的,” 安迪和Anne拥抱了,借机轻声对她耳语道:“ 你一定要平静,绝不能发脾气,耐心、客观地回答他们的问题,不能得罪他们,一定,一定啊。”
“ 我会的,你放心!” Anne答应着,坐进了他们的车。
望着驶向黑暗中的两辆未挂牌的警车,安迪感叹中国老百姓的人权之微不足道,为Anne的遭遇愤愤不平,又能怎么办呢,你不能改变的东西,只能忍耐它,包容它。
安迪回到家已是凌晨1点多了,他傻坐在沙发上,为朋友Ben、Anne担忧着,此时的他无法做回自己,去继续思考如何完成Macy交办的任务。
第二天8点刚过,Anne在接受了一整夜询问调查后回到了家,给安迪发来了短信报了平安,安迪的扣紧的心,才稍微得到了放松。
安迪上午没有进公司,在没有找到Macy问题的解决方案之前,他想独自一个人待着。鉴于Macy与总裁的特殊关系,Macy的要求,无论如何是不能跟总裁商量的,Macy布置的任务均关系到主席及其他的家庭,他的公司和事业,尤其是抛售股票的计划,不及时让Macy打消这个念头,而盲目执行,将会铸成大错,为此,不管Macy个人对自己有什么要求,基于对公司的负责,对公司第一家庭的忠诚,只有或必须报告给主席知道。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跟主席说,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报告的后果会是一个什么样子,要好好分析...,安迪终于理出了头绪。
拨通了主席的手机,安迪从容不迫地向他报告了Lisa门传闻带来的麻烦,但还是礼貌地饶了一个圈子说道:
“ 主席,您在美国还打扰,真是十分过意不去,但有件重要的事情必须得向您本人汇报才能解决问题。”
“ 你说吧,” 虽然身在在美国,但主席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挺清晰的。
“ 昨天上午,霞姐告诉了我一些关于人力资源部副总监Lisa的传闻,下午,副主席找我去也谈了这个事情,副主席也是通过霞姐知道的,并向总裁做了求证,因为传闻牵涉到您,她很生气。我想,作为企业高管,我听说了这些情况,有义务向您汇报,并征求您对这件事的意见,” 说到这里,安迪停了下来,把话题留给了主席。
“ 现在知道的人多吗?消息是怎么传开的?” 此时,主席的语气像个朋友,而不是老板。
“ 从正常途径知道的人应该只有副主席、总裁、霞姐、黄箐还有我,但霞姐告诉我说集团上上下下都传开了。我分析,总裁因为Lisa请假的问题第一个知道。她向黄箐求证,黄箐是第二个知道的,但您的秘书的纪律性强不会随便多说的。然后总裁找来霞姐商量,然后霞姐无端告诉了副主席和我,她对Lisa 有意见,想败坏她,加上她口无遮拦的性格,从事实上讲,绝不带个人偏见,我认为传闻的源泉是霞姐,” 安迪客观地做了分析,却把霞姐推上万劫不复的境地。
“ 我知道霞姐的习性,这个人不能再用,等我回国后收拾她。你刚才说副主席很生气,她有什么举动吗?” 果然不出所料,主席对霞姐产生了厌恶感,但他更担心Macy。
“ 作为女性,副主席听到这些传闻一定会非常难过、气氛,如果处理不当,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主席,您一定要引起重视啊,” 安迪暗示主席有事会发生,同时想把自己想了很久的解决办法给提出来,于是,他请求主席允许:"我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 当然可以讲咯,你说吧,”主席正求之不得。
“ 解铃还须系铃人,请您尽早打个电话给副主席,切勿拖延,先通过电话澄清事实,听听副主席的想法,做做工作,并告诉她您为这事正准备即刻返回中国,一切等您回国后再决,您看可以吗?” 安迪真诚地建议道,他想,只要主席能像他所希望的那样做,Macy所布置的工作一件都不需要去执行了。
主席犹豫了一下,还是采纳了安迪建议:“ 好吧,我这就给她去个电话。”
安迪长吁了一口气,困扰了他一整夜的难题一定可以解决了,他双手合十,期盼主席真的给Macy去电话,而Macy也能不再坚持自己在愤怒情绪下作出的决定。但无论如何,安迪不需要在中午前主动找Macy汇报对交办任务的落实情况,除非被找上门来,结果如何,让时间来证明吧。
沐浴更衣后,安迪带着愉快的心情驾车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