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行政总裁的手记38~绩效比忠诚重要
热度 52已有 3864 次阅读2013-8-12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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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记, 行政, 总裁
“公司无论是主动解除与老茂的劳动关系,还是接受他的辞呈,结果是一样的,那就是老茂离开公司,两种做法皆符合昨天深夜会议决定立即解聘老茂的精神,” 安迪得知总裁到了公司,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前去总裁办公室汇报修改昨晚会议纪要的建议时,恰逢主席也在,便索性直接向主席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是上市公司,老茂是高管之一,如果我们主动解除与他的劳动关系,易引起公众疑虑,甚至有人追根刨地从负面加以猜测,如果公司被动地接受他的辞职,则大多数股民会从正面思考,也许会认为老茂有了更好的发展机会,反正不太容易产生负面效应,因此我建议修改会议纪要,以接受老茂主动请辞为缘由,解除与他的劳动关系,主席您看妥否?”
“总裁的意见呢?” 主席没正面回答,而是先征求总裁的想法。
“反正结果都一样,柔和的手段更好一点,我同意安迪的建议,”总裁快速做出了判断。
“那就按着你们的意见公布吧,”主席同意了,安迪正想转身离去,却被叫住了:“安迪,你等会走,我和总裁在来公司的路上聊霞姐时,讨论了关于员工忠诚度的话题,譬如说吧,以往,我评估员工的优劣,晋升还有嘉奖,首先考虑的是他们对公司的忠诚度,而不是能力、表现等等,霞姐的问题让我觉得这种带有严重感情色彩在里边的评估方法有失偏颇的,你的总裁正在批评我呢,但到现在为止,她也还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你既然在这里,就谈谈观点吧。”
“既然主席让我说,那我就浅略地说几句,不妥之处请包涵,”安迪礼貌后,开始对老板表述了自己许久以来一直想说却苦于没有机会表达的主张:“中国大陆绝大多数企业领袖的确是经常以忠诚度来考量自己的员工,几十年来乐此不疲,但我个人以为,这样的思维定式并没有错,员工对企业的忠诚度完全可以作为评估员工优劣的重要标准之一,然而,他们的企业中为什么会有许多个霞姐,甚至比她糟糕十倍看似跟随企业多年,在老板们身边工作多年的所谓忠诚员工,问题出在他们对忠诚涵义有不够完善的理解,如果把绩效、诚信、学习和团队合作作为忠诚的内容,那么,这样的忠诚可以是评估员工的上好标准。”
安迪觉得说得太多了,感觉不是在讨论,而是在做个人演说,于是收住了话题,总结道:
“我的意思是,把在公司工作时间长短,在老板身边工作多少作为忠诚的概念来评估员工,进行晋升和嘉奖可能会出现问题,而用绩效、品德、学习力和合作能力来做会更完善和科学,结果会好许多。”
“品德、学习力和团队合作也蛮虚的,我看,绩效重要于忠诚,比能力更量化,”总裁终于发表了看法,她基本上肯定了安迪的观点。
“对,绩效比忠诚重要得多,”主席也表示了赞同,而且立竿见影地运用于在手问题的解决:“霞姐最多只能再用三个月,让丁勇尽快进入角色,在这方面,你们俩要多花力气。”
许多职业经理人抱怨说老板最难改变了,因为他们永远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不会真正听取任何人的建议。其实不然,只是这些职业人,往往用自以为正确的观点来说服老板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而不是以帮助老板做成他要做的事为切入点,所以这样的职业经理人会经常碰壁。如果我们不是一味追求改变某个人,而是去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做正确而且有绩效的工作,老板们如何不从?安迪深深感叹到。
“安迪,我也有一个问题,”总裁见大家谈得兴趣盎然,便继续挑战安迪道:“昨天我接待那位来自海南的领导时,他跟我谈起了一个案例,他说有一个集团公司分别向一个地处深山并有两千员工的工厂和一个在上海,只有40名员工的地产项目各派一位行政副总,他们俩的工资怎么定,是一样,还是去工厂的那位要高一些?我当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要回去问问人力资源老总的看法,哈哈…,所以,我就问你啦。”
“这种情况往往会出现在多元化的企业集团里,我是这样看的,无论是工厂还是房地产开发的一个项目公司,对集团来说,他们就是两个项目,他们的人数及其素质不同,产值或许不等,又不在一个行业,但这些差别在集团整体绩效面前是可以或略不计的,更何况这两位副总的工作性质是一致的,所以,我们可以把他俩的总收入分为两个部分,一为基本工资,二为绩效工资,基本工资可以是一样的,同时,为他们不同的行业、工作对象和产值的差异设计不同的考核指标,以考核结果即绩效表现发放绩效工资,所以他俩的总收入又可以是不等的。一句话,不能简单说他俩的工资是否相等,而是说他们的总收入可以是不一致的,”安迪认真地分析道。
“那么,如果集团外派的副总比当地的总经理工资还要高怎么办呢?”总裁继续问道。
“好了,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主席没了兴趣,起身回18楼自己办公室去了。
“这也是多元化集团企业会遇到的麻烦,譬如说集团里有金融机构,也有制造型工厂,从人才市场实际情况来看,金融行业从业者工资远高于制造业的,如果我们派一个金融企业的管理人员到制造型工厂担任副总,副总的收入就完全有可能要高于总经理的,我们真的没办法解决这种行业间的差异,唯一的办法是尽量派同业的人员去,以解决这种矛盾,”安迪被问倒了。
“哈哈,安迪,你也有解决不了的难题呀,”总裁乐了,一阵冷嘲热讽之后,她示意安迪不要急着离开,转身进了休息室,不一会,她捧着一束白玫瑰和几个服饰袋出来,说道:“生日快乐,这些是两位主席和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哦,特别说明,花是Macy送你的。”
“啊,后天才是我的生日呢,”受宠若惊的安迪不知所措,不过很快就转过神来说:“谢谢,谢谢主席和总裁。”
当着总裁的面,安迪一一打开了那三个装着礼品的袋子,共是三样,一件Versace衬衫,一条Armani牛仔裤和一根Dolce&Gabbana蛇纹皮带。
“怎么样,喜欢吗?”总裁笑呵呵地问道。
“太棒了,超级喜欢,呵呵,让你们破费了,再次感谢,”安迪把礼物折叠回原样放进袋内,满载而归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听说安迪中午请Lisa吃饭,主席竟然一改常规,派了自己办公室秘书淩洁参加,并代表他送送Lisa,安迪还邀请了Clay、行政总监孙丽丽,由于都是本地人的原因,淩洁提议去位于南京西路恒隆广场五楼的露露餐厅吃上海菜,大家欣然接受。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一个少妇加上安迪、Clay两个土鳖挤上一辆奔驰商务车,说笑着出发了。
来到露露,他们要了一个幽静处的六人座圆桌坐下,孙丽丽建议每人点一个菜,包括汤和冷盆,淩洁点了蟹肉菜心,Clay要了溜鳕鱼片,Lisa在蟹黄羹和黄鱼羹之间摇摆,孙丽丽指定要响油鳝糊,安迪见大家点的都是热菜,就要了刺身拼盆,接下来是七嘴八舌讨论喝什么饮料,然后确定了主食是两面黄。
“来,以蜜瓜汁代酒干一下,欢送Lisa,然后开吃,”菜差不多到齐后,安迪因大家要求,说了超短的开场白。
不到半个小时,所有食物被消灭得一干二净,安迪只得又加了萝卜酥饼和葱油拌面,才把众人撑饱。淩洁心还不甘,说时间尚早,不如到隔壁楼里的中信泰富Starbucks边喝咖啡边聊天。
“虽然是分别,但今天心情很矛盾,平时在一起工作,相互之间不觉得什么,到现在这个时候才体会到了同事之间除了工作之外还有着难舍的友谊,这是煽情的一面,另一方面,虽然时间不长,但我还是学到了许多HR管理方面的知识和技能,将来我一定还是从事这个领域的工作,还希望安迪、Clay给予更多的帮助,”Lisa深情地表述自己的感受。
“有事来个电话就可以,我当效犬马之劳,”Clay幽默地调节着气氛。
“没事的,说不定将来我们当中的几位又成为同事,说定了,如果我们当中有人成为同事,我们五个再聚首欢呼一下,”孙丽丽无厘头的提议反而得到了一致的响应。
安迪问淩洁的感受,她笑而不语,拿过自己的手提包,取出一份由公司信封装着的信笺念了起来:
“有一个人曾经在微博上说过,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每个人的心理,都会有一个你永远不会提,也永远不会忘的人。谨借此语送你,盼你幸福快乐!”
没有署名,又是打印件,但在场人都知道是谁写的,听到这里,安迪急了,责问淩洁道:
“你这是干什么,把信交给Lisa就可以了,为何念出来?真是少不更事。”
“我这是奉命行事,千万不要怪我哦,好吧,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说完了,真是,”淩洁委屈地说道。
这时,Lisa抽泣了,包括安迪在内的其他人晕了,原本应该私密的信件,却让人当众念出来,他们不知道写信人的用意何在…
下午,安迪又参加了工管中心的会议,会上要宣布老茂的离职,不过这边的场景没有了情意绵绵,却充满了敌意和对立。又是安迪首先讲话:
“公司决定接受老茂的辞职请求,要求老茂即日交接手头的工作,办理离职手续,工程管理中心的工作暂时由高扬阳负责。老茂进HKSS近一年的时间里,做了许多工作,公司在表示感谢的同时,也希望他今后一切顺利,有更好的机会去发展。”
“我也辞职,”李灵跳了出来,厉声说道:“公司不讲信誉,无辜将我的试用期延长至6个月,这样的公司不干也罢,同时,我保留向当地仲裁委员会诉讼的权利,我相信总有人会为我们这些打工仔维权的。”
“今天的主题是对老茂离职的公告,你个人需要辞职,走正常流程即可,何必在大庭广众喧哗呢,”高扬阳正色道。
“你这是什么话,员工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看你是书读得太多了,多得把脑子都塞坏了,”老茂粗鲁地指责道,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老茂你讲话文明点,不要针对个人进行攻击,高总说得没错,李灵有辞职的要求,就得走正常程序,不应该在今天的会上提出,”Clay出面主持公道。
老茂气急败坏,还想争辩,安迪制止了他的冲动,然后把话题拉了回来:
“李灵有事,会后找我谈,与会议主题无关的话题都不要再说了,请老茂和高总谈一下工作交接的情况。”
安迪协调了交接工作中的问题后,宣布了会议结束,等参加会议的人差不多走完了,安迪把老茂叫到跟前,和颜悦色地对他说道:
“老茂,你要走了,不管你高兴或是不高兴,我还是以同事一场的情谊给你一句肺腑之言,希望你抽个空,静下心来,找一条连你本人也不能容忍的自身缺点。好了,来握个手,算是送别。”
老茂像是被震撼了,望着转身而去的安迪,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