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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相见欢 [打印本页]

作者: shineshow 时间: 2002-10-22 15:20
标题: 相见欢
　　心，静如止水。这就是我在等他时的心境。　　下午四点，他打电话来，问我为什么前几天总关机？我说休息在家，只想与家人一起，不希望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　　他沉默片刻：“我现在已成了外人了。” 　　我便知刚才的那句话已伤害到他，但话已出口，再也收不回，就如逝去的岁月，已不知去了哪儿。　　“是吗？”他仍追问了一句，声音有点惨淡。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打来！”自从上次他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我家的电话，说想见我后，已过了一月有余。之后，又如黄鹤去兮，杳无音讯。　　“今晚能见你吗？”何时起，我们之间竟变得如此之陌生？我的心不由黯然。　　超市门口许多人进进出出，我站在那儿显得有点突兀，便往外面挪了挪。对街是一个的高，震耳的音乐从四楼嚎着喊着扑盖过来。我在恍惚之间又回到了七年前…… 　　“去哪儿？”一见到他，我就忍不住大笑起来，就站在超市门口。许多人都朝我们看。　　“带你去个好地方！” 　　“喂，你的头发哪儿剪的？” 　　“怎么啦？”他莫明其妙的，“标榜啊！” 　　“还标榜呢！标本还差不多！” 　　“不好吗？”他满不在乎的摸了一下后脑勺那绺头发。　　“看着像小流氓！”我也伸手去摸了一下。　　“小流氓才好呢！就对你耍流氓！”他把我的手扯下来，猛一拉我，全然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吻了我。我惊叫着，推开他，迅速朝周围看了看，一张脸红得跟超市门口灯笼似的。　　他却笑了起来。　　“你想毁坏我的玉女形象啊！”我赶紧跳上他的那辆太子车，“快开车！” 　　他不动。　　“求你！”我无奈，心里已恨得咬牙切齿。　　八点钟，我以为他的电话不会来了。便睡下了，刚拿了本书看，电话便响了：　　“刚刚给女儿洗了澡，自己也洗了个澡。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说是的，我已睡下了。　　他没有说话，又过了会儿：“想见见你！” 　　还是那辆太子车，我一眼就在车流中看到了他。　　“对不起！”他发福了，较之三年前，他结婚时更甚。那时他半开玩笑半伤感地说：　　“跟你分手后，我就不受控制的胖起来，也许是没有了心事和压力吧！” 　　他那张曾经让我一见衷情并为之迷恋过的脸，有点陌生，有点遥远。　　“你还是老样子！”他望着我。　　“老了！”我跳上车，但没有搂他的腰。　　“去哪儿？” 　　“随便吧！”我也有点茫然，诺大个城市，仿佛没有我们可去的地方，或者说是没有合适的地方。　　今晚的风，有点冷。　　“真的无处可去！？”我没有接腔，他又不无感慨的说，“结了婚，人也傻了，哪儿也不去，就是老婆女儿和单位。” 　　他的女儿才二个多月，在他提到他的女儿时，我竟然无动于衷。　　“去跳舞？” 　　“那儿的气氛已不适合我！” 　　“坐坐，喝杯茶吧？” 　　“还是算了！”我犹豫着，不能回家晚了，母亲还在为我等门。　　“那去哪儿？” 　　“不知道……” 　　我想起在我们热恋时，我总是窝在他的公寓里，看碟片，听CD，或是熄了灯，让音乐在黑暗中流淌，而我踩在他的脚背上，两手圈住他的脖子，跳舞。　　也会挽了他的胳臂逛夜市，什么也不买，但很幸福。只想着这条街永远也不要走完。　　偶尔遇上老同学，她会反反复复、上上下下量我，然后把我拉一旁：　　“你怎么穿着拖鞋出街啊？” 　　可那又有什么呢？我身上穿一件宽大的足以覆盖我全身的T恤，不穿裙，只把它既当衣又当裙。我不化妆，连口红也不愿涂，我把自己最随意的一面展现在我所爱的人面前，而他也爱着这样一个我。当然我不会告诉她，我身上的T恤也是他的，那样她肯定更受刺激。　　“想我吗？”一行字跃然在屏幕上。　　八点二十分，我们最终走入了一家网吧。他坐在我右手边，背向我，我可以看到他的屏幕。　　“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 　　“为什么？”他打字的速度很慢，我就等着他。　　“我现在在写一篇关于我和你的故事，但是我没法写下去，有些事，它过去了，就再也找不回。” 　　他打字的速度很慢，我就等着他。　　“需要我的帮助吗？” 　　“你能帮我什么？” 　　“你想我帮什么？” 　　“好象没有！” 　　“有的话，随时告诉我！” 　　“会的。”我想了一下，“一定会的！” 　　隔了很久。　　“好吗？” 　　“是的，你呢？”这些话其实在电话中就已说过了。　　“一般。” 　　“你喜欢你的妻子吗？”我仍是忍不住问，他说要结婚时，我真的是很意外，那距离我们分手不过两个月。可以想知：若非因为我，他不会那么仓促的想逃了。　　“一般。”他的回答仍是让我伤心。　　“她呢？” 　　“一般。” 　　“这样不好，现在你有了女儿，应该恩爱一些。”幸而，他是背对着我，没有看到我眼中的泪。等了好久，也不见他回答，不禁朝他的屏幕看了一下：　　“就为了女儿斗……” 　　“斗嘴是吗？”原来他是不会嘴字，我便说，“KHX”。　　他笑了，转过脸，“是KHX吗？” 　　于是我们都不在往键盘上敲字。　　“为什么？”我问。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明其妙的！”他有点无奈。　　我们便沉默了。　　“走吧？！”我轻轻说。　　“嗯。” 　　还是在老地方，我是说七年前的老地方。我跳下车，挥了下手：“再见！” 　　他似乎笑了笑，因为他的车灯刺激着我的眼睛，看不太清，感觉他应该是笑了笑。　　“回去吧！” 　　 “嗯。”他答应着，没有动。　　“回去吧！”我到退着向后走了一步。　　他发动了车子，我看着他掉转车头，便也转身向家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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