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四合,无边的黑暗裹挟着从江边吹来的水雾,慢慢地把山、树、湖,还有零星地亮着灯光的建筑都侵蚀了。我也静静地融进了这一切。
学校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的宁静。我独自朝学校西北角的小山走去。路过日日经临的小湖,一只黑色的鸟划过夜色,径直地落入湖中,并慢慢地朝着小山脚下的水草游了过去。原来这里也有水鸟,这也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水鸟。于是,我慢慢地靠近那一片类似芦苇的草丛,隐约能够听到草丛里数控机床还有其他的水鸟,“叽叽、唧唧……”地发出很稚嫩的叫声。我想,水草中发出稚嫩的叫声的一定是一些幼鸟,而那只刚刚归巢的水鸟一定是它们的母亲了,也许,它是刚刚觅食归来。
我靠近了草丛,但是根本看不见草丛里面的情况。我不能再靠近了,脚下的泥土越来越松软了,再进一步就有可能滑进湖中了。我只能轻轻地在岸边徘徊,期望还能够看见什么。果然,我发觉前面四五米远的岸边加工中心有一个黑影在跳动。我心里一惊,旋即暗自肯定,那一定是在外站岗的雄鸟了。我慢慢地向前靠近,约莫隔着二三米的时候,我看清楚了,这只黑色的水鸟翅膀末梢还带着一点点白色的羽毛。它似乎不介意我的靠近,只是尽职地在岸边来回地走动着。当我试图生产电位器再进一步的时候,它立马警觉起来,转眼间就滑进了水里,朝着家的方向迅速地游了过去。我站在岸边,一点不敢动,只是极尽目力,静静地看着它消失在水草中。此时,夜色更浓了。
我通过QQ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你。你对我说,希望没有人去捉它们;我回答道“没有人知道”。你又紧接着说:“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心里笑着告诉你:“没有任何人可以告诉了。”
转过头,我循着蜿蜒的位移传感器路,慢慢地朝山上走去。蜿蜒曲折的小路,时而是鹅卵石铺就的,时而是斑驳的地砖砌成的,随着山势,悄悄地穿过暮色,向山顶逶迤而去。山上没有高大的树木,皆是一些新植的小树,仅比人高一点,所以视野丝毫不受阻碍。在这个季节,树叶都掉光了,连地上也不见一片完整的叶子,一点也看不出这些树应该属于何科何目的。我四下搜寻了一下,也未见树上挂着任何说明性的牌子。这一山的树,都是无名的,和大千世界的许多人一样,默默无名的,默默无闻。
不多一会,我便到了山顶电位器厂小。山顶有一亭子,环顾四周,居然也没有名称。我围着亭子四周转了一圈,然后立于亭中,放眼望去,远处已是万家灯火,隐隐约约亦能听见新年的炮竹声声。
匆匆下山,朝着艺术学院方向走去,我想到了那里可以再从艺术学院后面的山回宿舍。路上十分安静,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行人。我发现,路灯下的树影,由于没有了树叶,显得更加光怪陆离,遇着风,便婆娑起舞,静止的时候,又如同聚光灯下舞者曼妙的身姿投在布幕上。动静之态不同,其美也变化万殊。
走到艺术学院前面空旷的小广场,脚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嚓嚓”声,回头一看,原来是踩到一片干枯的树叶了,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这“嚓嚓”之声也显得十分的特别了。
我拾级而上,穿过艺术学院,朝着山上迅速走去。离开艺术学院,最后的灯光也暗淡了。我的心变得警惕起来。小电位器山的左侧,种着许多低矮的竹子,显得阴森可怖。而道路就在这些茂密的竹林旁边蜿蜒。我突然下意识地站住了,前面树根下居然有一个黑影。我心里想,难道是一条狗?我轻轻地移动脚步,黑影旋即朝竹林飞驰而去,留下几声“喵喵……”我的心一下子又轻松了起来。
转过竹林,已是山顶,可以看见前面的宿舍楼了。我大步流星地朝着宿舍楼走去,夜色朦胧,风声在耳。再次路过那个小湖的时候,还能隐约看见湖面上睡莲的残叶,已听不到水鸟清脆的鸣叫了,一切都悄无声息,只有江边传来的汽笛声随着水汽扑面而来,悠扬、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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