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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年少不知穷滋味。绝对精辟。再怎么俗眉搭眼的小黑板,也能画出一个美梦。
恍惚有梦来养眼,便忽略了黑板的质地。多年后想起,还是那个梦的甜蜜。
真是,那时太小,小得未见富,小得不知穷。我们穿着破的衣衫,站在那一目了然的穷
面前,楞是从里头挑出一块名叫快乐的糖,馋得一蹦一蹦,伸了舌头一点点舔。穷日子里的
甜,才是真甜,甜得连穷都看不见。
那时,我的零食是糖和瓜子。
水果糖,透明的,一分钱一块,五块糖攥在手里就满满一把了,到了嘴里可以含半天,
但像我一般大的孩子,偏喜欢咯嘣咯嘣嚼着吃,似乎带了那响声糖才更甜。稍晚点有了桔子
瓣儿的糖,外面沾了疙疙瘩瘩的糖粒儿,酸酸甜甜,也给了我幸福感。
我最初买零嘴吃是在村供销社,那里价儿公道,不会骗小孩子。瓜子是用铃铛皮量的,
五分钱能买一铃铛皮,搁在口袋里,喀嚓喀嚓可以磕两天。我去的勤,现在还记得供销社的
样子。洋灰的柜台高过我们的头,后头一男一女两个售货员,都是村里的人却拿着工资,这
就让我刮目相看,觉得他们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洋气。
后来供销社解散,售货员回家种地,之后,中街开了一家私人小店,洋茄子(气球)转
笔刀什么的很诱惑人,但店主人很奸,一铃铛皮的瓜子总是瘪瘪的不给满。怎奈瓜子的味道
极佳,嘴馋时我还得不争气地去人家那儿买。
小店主人其实是一个老师,因为老向学生推销他趸来的练习本,“影响不好”,被学校
清理出教师队伍。回到家,自己索性开了家小店,不仅学生连大人的钱都赚。也许做过老师
的缘故,他尤其能摸透孩子的心思,进个什么吃的玩的,我们都会一窝蜂的去。糖瓜就是他
那儿进的。我记得小店主手抓了递给我,我傻乎乎搁嘴里就吃,也不嫌脏,还觉得幸福无
比。
糖瓜的味道让我想起糖稀。我似乎尤其对姥姥做的糖稀感兴趣。我不知道姥姥是怎么熬
的糖稀,我见到的时候,它已经和一根筷子一起呆在碗里了,不过它照样和其他点心一样,
遮遮掩掩地藏在高高的柜橱后头。我够不着,只有踩着小凳子偷吃点。但盛糖稀的碗好像一
直和我捉迷藏,常常是我第二次去看它的时候,它已经不在那儿了。但是不要紧,我总会捉
到它。即便我的聪明才智失灵,我还可以直接找姥姥,呵咧着嗓子哭,熬不住的肯定是大
人。那时姥姥便会让我把眼睛捂住,一点缝都不留,然后乖乖地站门外等。好吃的在哪儿钥
匙放哪儿了,不用说我自己的小手缝儿总会照顾我自己的眼。
现今回忆起来,透过手指缝隙的那个柜橱,不可思议地像童话里巫婆的八宝盒子,在渐
远的童年里闪闪放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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