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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父亲节--缅怀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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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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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13 13:27:2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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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sljpn 于 2012-6-13 13:29 编辑

   父亲是我们生命延续中的影子，是儿子存在的增加值，是女儿存在的刚性剂。父爱如山，缅怀父亲是因血浓于水，父亲的血液流淌在儿女的骨髓里，流淌在一代代晚辈们的精气神里。年幼时潜移默化父亲的言行举止，少年时叛逆父亲的思想包容，长大时理解父爱的阳刚与伟岸，成熟时缅怀父爱的精神财富与延续...--题记
      在这个时候提起我的父亲，因为是父亲节到了。在012年刚过去不多的日子里提起我的父亲，因为是父亲的生日是那一天。在时时刻刻提起父亲，因为我的人生轨迹里有着父亲的影子，不是虚的，是真实的能影响我人生的影子。
   父亲的一生是贫瘠而又丰富的一生。父亲出身于北方一个不起眼的距离小县城40余里的县城北麓。似乎弯曲的绵延的山路，或一边紧挨着看似有几百米的深的水库，或一边紧挨着高几百米的山脉，或是一边挨着涓涓河水，上面洗着衣服，下面不隔几十米把河水引导转弯的地方用木桶汲水当饮用水的岸边，遇到这种路段的时候，自然会在一边有人家居住。还有时候这种蜿蜒崎岖的土石路，给小时候的我一种好奇，惧怕，好奇的是一路上的新鲜的花花草草，高高低低，坑坑洼洼，崇山峻岭，惧怕的是走着走着，看不见前面的路了，没有方向感的时候，是最惧怕的。好在那个时侯有父亲的带领，因为只有父亲一步一步的拉着我人生最早看见的两个轮子的用木头加起来的架子车，时而蹒跚着，肯定是上坡路。这个时侯我坐在架子车上面也有点紧张呢。时而，架子车后面的紧挨着地面车子支靶与地面的摩擦的声音（类似于刹车装置），同时看见前面的父亲腰杆挺直，双手紧握架子车车把，胳膊前臂弯曲，使劲用力撑开胸怀，尽可能太高车把，双腿微屈，脚下尽可能的小步移动，这是在下坡，架子车上两三千斤的树梢就这样被父亲从深山拉进了县城。时而，看见父亲的双腿似飞跃般轻快，随着土石路的颠簸，我坐在车子上，彷佛小鸟遇到了春天般的喜悦，我会脸上洋溢着纯真的表情。深山，父亲，架子车，树梢，土石路，这是我五六岁的记忆。而儿时的记忆也就是从对父亲的书写开始。
   父亲的家族，几乎没有家谱，穷人家里即便是有也没有保护下来，听父亲说祖籍是河南还是山西，没有印象了，也没有去考正过。我知道并了解父亲的时候，父亲是出生在距县城北麓40里地的一个走进去还要半个小时左右的小沟里的几户人家那里。在那里看见过婆婆和爷爷。听父亲说爷爷不亲，是婆婆改嫁的吧，与婆婆，爷爷相处很少，没有印象啦。记得是婆婆曾经将玉米做的糊糊在锅底里形成的锅巴几户用半年时间留给我少半竹篮，我随父亲去婆婆爷爷那里，这是婆婆爷爷能拿出来最好的招待我的食物啦，那个时侯，我是特别喜欢！婆婆爷爷哪里的环境可以用现在的人的向往简直就是人间仙境，涧上奚落人家若干，涧下涓涓流水清澈，仔细看会发现几条小鱼儿在水里游动，再向两边就是不曾走进深处的山林。自然环境奇妙无比，就是生活环境恍然与世隔绝！
   父亲一共弟兄五个，听父亲说。这已经是我快上初中的年龄啦。大伯在十三四岁被拉去当了国民党的壮丁，后来去台湾啦。关于大伯，不知道父亲讲的是真的还是另有隐情，现在想想，大伯去台湾的事情是父亲的念想还是给我的无限盼望（那个时侯正值人民政协联合统一战线的时候，只要有亲戚在台湾就是台胞，没有做什么大的坏事，基本上大陆的亲戚就是个政协委员什么的，文化不文化并不重要，那个时侯政治重要），以父亲当年的实际情况，完小毕业（小学五年制），算盘熟练精通，人缘不错，如果大伯真的在台湾的话，那我家的历史和父亲就要重写啦。不妨说说，那个时侯我为这个大伯还盼了好一段时间呢。尤其是看到和我相仿年龄的孩子的父亲因为有亲戚在台湾，就弄了个政协委员当着，（或许可以理解为这是我对政治的敏感性从此开始的转机，尽管现在还是老百姓一个呢，关心政治敏感政治不一定就是政治人物呀）。
   父亲在家里排行老三，二伯我印象最深，憨厚淳朴。早于父亲两年去世，也是病无钱治，二伯的四个孩子，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都还在那个地方生活。现在也各自有了自己独立的家庭。父亲兄弟中，最小的，父亲说老早就没了，具体原因不明，病死或者饿死的可能性极大。父亲兄弟中，唯一健在的是四伯。今年也应该70多啦，长大以后很少再去父亲的老家啦，我曾在心里想还是要去的。因为我的父亲没有在山里生养我们，而是在县城里才有了我们。
   事实上，父亲的一生很贫瘠，根本就没有能力没条件说媳妇。父亲是入赘到母亲家里（母亲的前夫病故，当时的大哥姐姐也才五六岁左右），算起时间应该在65年左右，也就是说父亲三十出头吧，应该比较正常，在农村，在山区三十多岁娶不到老婆是很多的。妈妈和父亲先后生了哥哥，妹妹和我。还有大哥，姐姐，我们一家七口人的重担就落在了从山里来的父亲身上。记忆中父亲和妈妈一起生活后，父亲除过眼前的一个比较大的院子外，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从此父亲就开始了用一个男人的肩膀来承担这一家七口人的糊口了。等有了我的时候，一直到我长大，在我的脑海里父亲很伟大，很了不起，虽然没有使我过上富裕人的日子，但是就凭父亲一个从山外来的汉子却硬是将这片天撑起来啦。
   在我的脑海里，没有继父的感觉。也就是说父亲对大哥，姐姐没有亲疏之分，和对我们一样给予照顾，这是从小留给我的一大简单道理：什么继父，继母等等家庭的不良影响，我认为首先是做大人的责任和善良以及亲情所决定的，不要一味的去责难孩子。家底很穷，父亲的养家糊口的本领从哪里来，父亲是个吃得苦的人，山里的人，根性就在于吃苦耐劳，不等不靠，依赖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微薄的财富以养活家人。记得很深的就是父亲每年拉着架子车，小腿上缠着山里人固有的绷带（一方面取暖一方面在路上在山里腿脚利索），就这样来来回回啦着树梢到城里叫卖，换取油盐酱醋。年复一年，我们就这样慢慢长大了，记得那时候老是妈妈在距离县城七八里的地方接父亲，因为那里是一段很长很长的山坡，往往车子随着父亲弯腰抬头使劲爬完了这段山坡，父亲会常常出一口气，似乎车子也轻多啦，似乎心里有底气啦，今天又可以换几个零花钱啦，这个时侯，父亲一般都是坐在快入城区的一二里地，看着车上的树梢，就想看见了几元钱那么欣喜，痛快的大口大口的喝着妈妈带来的已经晾了的开水。然后，起身连屁股身上的土都不带弹一下，就拉着车子大步向县城迈去。
      记得那时家里很穷，过年的时候，父亲买的鞭炮是六角钱的，还没来得及捂耳朵呢，炮已经响玩啦，呵呵，还有好多个哑炮，根本就没响。过年家家户户要吃肉，小孩子更是那个盼呀，不夸张的说，从日子一进腊月就似乎问到了肉的味道，那种味道是很令人向往和玩味的。父亲当然一定会给我们家割上几斤肉，准确的说不超过二斤。一家七口人，再加上亲戚来拜年，是不够，尤其是在那个主要靠吃猪肉的年代。我们几个孩子也知道，那个时侯主要还不是吃，主要是闻和看。闻，就是知道自己家里有猪肉，妈妈已经煮熟了，在柜子里放着呢，想着就开心，想着，味就来了。看呢，就是大年初一，初二，妈妈做饭时拿出肉来，看似不小，实际上下刀时确是小心翼翼，慢慢的切下几片，在菜里吵着，这是我们唯一吃到肉的机会，因为在我们老家的习俗是春节初一，亲戚朋友各自在自己家里吃饭，过了初一就要开始走亲戚啦，没有客人来，因为父亲会用筷子夹给本属于他特爱吃的肉（尤其是肥肉）。放到我们碗里。等到了初二以后，刚刚结婚的小伙子们带着老婆到老婆家里给岳父岳母拜年，一些重要的亲戚就开始走动，我们家里也就慢慢来客人了，这时候一般来说妈妈切得肉会稍微多点，为什么是看呢，因为有客人在，我们小孩是不能乱动的，至少不礼貌，再说我们七快八筷将肉夹走了，客人吃什么呀。客人吃好了，我们可以夹肉的时候了，我们也吃的差不多啦，这个时侯，妈妈往往就是给还围在桌旁的想着吃肉的孩子夹一片就把肉菜拿走了，（这个时侯妈妈心很疼呢，因为从来没见过妈妈吃肉，至今，妈妈都很少吃肉.）因为，明天或者往后再来亲戚的话，妈妈或者再切少许肉片将原来的一起烧起来又是一盘肉菜啦，如此周而复始，印象中，过了正月十五，我们家的肉还有呢！
   父亲的人缘很好，父亲在县城里来讲是个外姓人家，没有付出和相应的能力是无法得到当地的人们认可和赞赏，可父亲不但得到了人们的认可还得到了当地人们的欣赏。靠的是什么！首先父亲，任劳任怨，做事不计较得失，与人随和。在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是叫到父亲，从来没有不应声，而且一应声就会做的很认真，从不计较什么。这是父亲在人们眼里很快被当地人接受并得到大家的喜欢。其次，父亲做事考虑周全。虽然他是从山里来的，但当时的完小毕业已经是不错的啦，县城的村子里也没有几个呢，也就是说识几个字，做事情又考虑的周到。尤其是算盘，那个时侯很少用计算器。父亲又比较熟练，经常帮生产队算账等等。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父亲的人脉还不错。还有一点就是父亲善良，从不欺人，也不会瞧不起人，在我们那个村里，后来入赘的一个我叫叔叔的人，到现在还经常和我坐在一起唠家常，就会提起我的父亲呢。那个时侯，叔叔来到这个村的时候，父亲给了他不少的帮助，因为这种到陌生环境的孤独与无助，我想父亲肯定有过，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因此父亲就默默地将这种感受化为去帮别人而不是去看别人的笑话，这是我适应陌生环境时父亲给我的思维：靠自己!自己做好了再去影响别人！第三，父亲给我的教诲就是做事要有远见，而且要有远忧。第四，父亲给我的就是善始善终，而不能半途而废。父亲给我的印象还有很多，比如父亲的严肃，在父亲一生中，尤其是在我慢慢长大后，很少看见父亲微笑，平时几户都是比较平静和不苟言笑。给人的感觉是属于那种表面平淡内心火热的人。到现在我还是继承了父亲这种秉性。不会轻易外露自己的情绪。
   还有父亲给我的最深的一点就是父亲的韧性，或者说略带有固执的韧性。记忆中在我上学时，慢慢长大，那个时侯受到的影响就是无论如何要考上学，脱离农民户口，吃上商品粮，也叫细粮。不像现在叫公务员。我就只有拼命的学习，除了学习没有什么可想的。很少和父亲交流，但却多于思考。经常会因和父亲的谈话而吵起来，说实话，和父亲吵架的一多半原因可能都是因为父亲的角色的缘故（这也是我现在做了父亲能放下父亲角色的原因吧），不太情愿感觉到因为是父亲就要听父亲的而不是因为有道理或者有效交流后平等接受交流方意见而接受的，这可能是我和父亲经常会有口角的原因。这么多年来，我的性格在很多时候也是暴露出和父亲一样相似的性格，固执韧性的时候偏多一点。
   父亲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开始在县城里包租了一件两层的房子做招待所，那一段时间，父亲虽然很辛苦，但还是时不时总会有点零花钱，为了这点零花钱父亲往往会支应到凌晨两三点，还要给顾客烧水，登记，打扫房间等等，那个时侯我们都还在念书。也就是那个时候，平生第一次穿上了父亲买给我的一件蓝褂褂衣服，有上下左右共四个口袋的衣服，呵呵，很精神，很神气！再后来就是为了最后一年参加高考，父亲还给我买了一直能叫醒我的闹钟！这一直是这十几年来我记忆中经常浮现的两件珍贵的东西。可惜，未能保留至今。不过，经过父亲包租招待所的事件给我的影响则是对营销的兴趣，这个影响直至影响我的后来职业生涯以及生活手段！一直到我念大学的时候，看到包玉刚，松下幸之助，李嘉诚等关于营销，经营的人和书籍时，我从根本上改变了我自己，一个极端自卑成为一个自信的敢于表达的尽快适应的能和不同人在不同环境打交道的我，慢慢形成了。直至这几年我渐渐明白这种改变是父亲给我的，是父亲给我的一生中最大的财富！
   父亲是在我念大二时去世的，那一年父亲才56岁，父亲得的是癌症，前后不到两年时间就去世了，父亲走的时候我不在父亲跟前，父亲是走了后才照的遗照，从父亲的遗照上看，父亲的清癯与脸旁被疾病折磨后留下的削骨，给我的是惧怕和严厉以及尊严和我心底里的悲哀！
   父亲走了二十二年啦，我也做了孩子的父亲……恍惚间，我是父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