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讨论] 非人力资源观察三：哈佛MBA是一场企业家的阴谋

世界上最早懂得雇佣人才为自己赚钱的是犹太商人。关于如何赚钱，犹太民族有一条公式：“时间+行动=财富”，意思是，世界上的任何财富，都是由时间和行动化合以后所产生的成果。如果你能集中精力、专注于某个行当，并且采取正确的行动，你就一定能够获取财富。可是，人的生命有限，一个人的能量也很有限，于是，犹太人又想出了：“用金钱买时间，用智慧换效率的办法。”也就通过高薪聘请人才，花钱买他人的时间，让优秀人才替自己赚钱。这是犹太人的小九九。

让犹太商人没有算到的是：世界上最先懂得利用老板的资源来获取技术、人脉和市场的，也是犹太人。关于替他人赚钱，犹太民族有一个箴言，叫：“穷也要站在富人堆里”。意思是先为有钱人打工去认识更多有钱人，从而形成“人脉”；然后与有钱人合作开创一个事业，最后让有钱人为你“打工”，成为董事长的董事长。所以犹太商人在利用高级人才为自己赚钱的时候，也就必然被他们所雇佣的人才利用。

为了避免成为培养竞争对手的工厂，犹太商人采取了三项措施：第一步，他们开出一个令高级人才垂涎三尺的薪酬和待遇；第二步，他们又开出一个非常苛刻的招聘条件，他们要求新人在入门时就达到“优秀”，入门以后要立刻进入状态，立马创造优异的成绩；第三步，为了不受人才的要挟，犹太人的想法是，“要成批制造能为自己赚钱的人才，使得企业各个岗位的人才，都能像机器零部件一样随时更换”。这第一步和第二步需要的是眼光和魄力，我们中国企业家甚至还能做的更好。这第三步却让犹太人思考了整整900年，怎样才能成批制造出为自己赚钱的人才呢？

到了17世纪，犹太人创造出了以“赚钱知识”塑造专业商人的教育模式。他们将赚钱知识分为四个模块：第一是会计知识，掌握会计知识就可以洞察资产的分布，辨别资产的优劣，从而为经营活动提供决策依据；第二是投资知识，懂得投资就等于掌握了金钱的播种技术，可以让钱24小时不停地运转，生出更多的钱来；第三是市场知识，学习市场知识是为了把握市场的脉搏，把握消费者今天的需求以及未来的需要。第四是法律知识，对于商人来说，就是拿起法律武器保护已经赚到手的钱，使财富长期的属于自己。但是，这种以“赚钱知识”塑造专业商人的教育模式，只有在社会稳定和“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的基础上，才能够实现大规模的“职业老板”制造计划，所以犹太人发明的“可以赚钱的知识”应该是“MBA的基石”。

最早踏上美洲大陆的犹太人一共有23人。1654年夏天，一批犹太人从巴西东北部港口雷西菲伯尔南布科北上逃亡，在加勒比海熬过惊涛骇浪，又遭海盗抢劫一空。幸而他们被法国船“圣凯瑟琳号”发现，把他们带到纽约，当时叫新阿姆斯特丹，日期是1654年9月7日。203年以后，美国费城企业家约瑟夫•沃顿成立了一家名为伯利恒的钢铁公司，通过经营伯利恒钢铁公司和美国镍公司，他积累了一笔可观的财富。由于没有儿子沿承他的家族姓氏和经商智慧，约瑟夫•沃顿在1881年他55岁时，将一部分资产捐给宾州大学建立了沃顿商学院，设立了一个商业管理的本科生专业。他的办学初衷是：“创立世界上第一个商学院，以培养那些继承了前辈财富的年轻人成为国家新的商业领袖。”今天，沃顿的硕士生课程的特色是“以全球跨国企业的人才需求为中心，在每一个课程结束后对每个学员使用评估机制，叫可观察成果评估”。如此一来，高级人才的赚钱能力，也就能够进行定量分析，这使得“标准化企业”的人力资源更新成为可能。因此，沃顿商学院应该是美国企业管理学位教育的重要里程碑。

到了1908年，哈佛商学院诞生。在当时，哈佛MBA课程的产生和职业经理人角色的产生，同时满足了“企业所有权与企业经营权分离”的需要，哈佛工商管理硕士正是企业家急需的“人才胚子”，这种人在进入企业五年后就能够担当大任。所以，MBA在发展的初期就获得了工商界的认可，得到了初步的发展。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战时经济转变为和平时期经济，人们的消费能力大量释放，市场需求旺盛，而企业为了发展也需要引进大量的企业管理人员。同时许多退伍军人根据退伍军人教育法案进入大学就读，其中很多军人又都选择了商学院的MBA学位，于是管理教育更是蓬勃发展起来。

然而，企业对于管理人才的需求骤增，最终暴露了美国MBA教育在目标、手段和学术水平上的诸多弱点。1958年卡耐基基金会和福特基金会不约而同地提出，管理教育必须满足企业经营活动的实务需要，主张加强学生的定量分析能力。随后，在企业家的指引下，MBA基本形成了结构化的课程体系。到了1984年，结构化的课程体系已经不能满足企业家的需要，美国工商业的国际竞争力开始大幅度下降。为了重塑美国企业竞争能力，美国MBA教育又创出了“三高、两实、一新”的新模式。“三高”即起点高、强度高、标准高；“两实”即内容实在、方法实在；“一新”是指以培养学员的创新能力为目标，并将创新能力作为评价学员的第一标准。以哈佛商学院为例，他们首创了案例分析教学法——就是利用对真实世界的实例分析，代替对学术理论的过分依赖。这一方法至今仍是MBA课程的基础，因此哈佛商学院应该被看作是世界MBA教育的真正开始。

哈佛商学院的故事大概分为三段：第一段是有8位美国总统出自哈佛，有33位哈佛毕业生是诺贝尔获得者，有100多家跨国公司老板毕业于哈佛。然而，美国教育界有一个说法：哈佛大学是全美所有大学中的一顶王冠，而王冠上那颗巨大钻石，就是哈佛商学院。显然，这第一段故事是讲给全世界人民听的。

这第二段故事是讲给用人单位听的。哈佛商学院是商业活动中职业杀手的摇篮，也是一个制造“职业老板”的“工厂”。也就是说，哈佛已经完全实现了企业家的梦想——“可以成批制造能够赚钱的人才”。其制造过程是：每周上课六天，参加者一律住校。哈佛商学院的学制为两年，两年内学生必须掌握400个企业经营案例。第一学年学习统一的必修课程，第二学年进入专业课程。一年级课程的典型安排是，每天上午三节80分钟的课。每节课基本安排一个案例，一般学生准备一个案例要4个小时，加上课外学习小组和上课时间，每天大概要学习18个小时。大部分学生差不多每天要学习到凌晨一两点钟，然后睡上几小时，再爬起来去上早晨8点半的课。学生们估算，至少有75％的学习任务被压缩在第一年的两个学期内；20％则留到第二年的第一个学期，到第二年的第二个学期只剩下了5％的学习任务。因此可以说，第一年要没命地学，因为第一年的课程都是必修课，任何人都不能弃权和例外。为了培养学生的各种技能，哈佛商学院设置了12门必修课和多门选修课。12门必修课包括：管理经营战略与方针、管理控制、管理经济学、市场营销学、组织行为学、管理沟通、人力资源管理、生产与作业管理、财务管理、企业与政府及国际经济、经营管理模拟训练、怎样做好一个总经理。其中前11门课程安排在第一学年进行，而怎样做好一个总经理这门课程，则是安排在第二学年学习的唯一一门必修课。哈佛商学院认为：一个成功的总经理应该是一个全才，至少具备三种技能，即：技术技能，人事技能和概念技能。他有远大的理想，他能用这种理想去激励别人，使别人跟着他走，但他并不是把自己的理想强加于别人。他的魅力在于能用理想打动一大群人，使他们产生强大的信心、热情和干劲，从而参加到实现这一理想的努力中去。

在美国，MBA雇主的最大群体集中在华尔街的投资银行和咨询公司。这两个行业对雇员的共同要求是年轻、精明、精力旺盛并且能够无休止地加班。以高盛为例，最底层的分析师一般是一流大学的本科生。在工作两年后会回到商学院充电，返回投行则是从高级经理、副总裁到董事的台阶一步一步爬上去。40岁基本上是这个行业的退休年龄。在波士顿顾问公司，员工差不多也是按照这样的方式从顾问、资深顾问、高级经理、董事到合伙人的序列来升迁。上述行业的人都知道，没有MBA学位就无从获得快速升迁的机会。对于圈内人而言，名校的MBA是在业内安身立命的身份认同，所以及早拥有一流MBA学位是进入职业快车道的不二选择。

哈佛商学院的第三段故事，是讲给职业经理人听的，目的是让那些已经工作二年以上的职业人士自愿掏出钱包，并向商学院支付10万美元左右的学费。那么，怎样才能迅速地收到学费呢？一位犹太学者出了一个主意，说：“当然是用利益来驾驭这些想拿MBA学位的人”。为此，他还讲了一个故事，说：美国某地发现了一座金矿，于是人们蜂拥而去，然而一条大河挡住了必经之路。请问：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办？有人说绕道，也有人说游过去。犹太学者却笑而不语，良久，他说：为什么非得去淘金？为什么不可以买一条船开展营运呢？他说：“那样的情况下，即使你宰得渡客只剩下一条短裤，他们也会心甘情愿的掏钱，因为前面有金矿啊！”显然，这位犹太学者是想把商学院包装成一座金矿。于是，哈佛MBA就有了，“这里是商人、主管、总经理的西点军校，哈佛工商管理硕士学位（MBA）是权力与金钱的象征，哈佛MBA的平均年薪可达10万美金以上”。英国《金融时报》的MBA排行榜显示，哈佛商学院毕业生目前的平均年薪为10～16万美元，即使是平均年薪最低的香港科技大学商学院，毕业生的平均年薪也在6.2万美元左右。事实上，今天你即便是有钱，想上哈佛商学院仍然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哈佛商学院每年只招收750名两年制的硕士研究生。由于哈佛商学院的全球招生名额有限，所以学费价格坚挺。不过与MBA在职场的收入相比，学费简直就不算什么了。

那么，MBA教育是否令中国的企业家满意呢？答案是“不满意”。但责任却必须由中国企业家承担，因为MBA教育游戏规则的最终制定者是“企业家”。而中国企业家与中国大学的商学院联手策划——中国特色MBA教育的历史机遇已经悄然来临。

                                                   张从忠

                                            2012年3月12日   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