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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八) 我们是什么
我们三个逃到一个商场旁边的停车场,无路可逃了……
那个人,那个麦麦痛恨的人,把手伸到了我们面前。
我几乎是和张克同时冲口而出:“果子狸!”
没错,百分百是果子狸!近一年来各大媒体对它的报道,已经让我们对它们非常熟知了。
可是,那只果子狸的手却忽然停了下来:“果子狸?你们才是果子狸!低劣的生物!”
我确定我没听懂它在说什么,而看张克的表情,似乎和我的理解程度差不多。只有麦麦忽然激动起来,冲着那巨大的果子狸叫嚷道:“低劣!你们人才最低劣!你们欺负一切的弱小,你们残忍贪婪!总有一天,你们会受到报应的!无耻的人!!!”
“麦麦,麦麦……”我抱着她,力图使她冷静下来:“你说什么呢?你不是人么?你怎么自己骂自己呢?”
麦麦转过头,愤怒的眼内噙着泪,似乎还有些许茫然的对我说:“人?人把我们全杀死了,我怎么可能是人?我们果子狸虽然弱小,虽然是他们眼中的低劣的生物,可是,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呀,他们凭什么来捕杀我们?我的姑姑姑父都被他们吃了,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被他们吃了!!他们吃了我们生了病就怪我们。爸爸妈妈弟弟……都被他们抓去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555~~”说完实在忍不住了,趴在我身上痛哭起来。
我真的糊涂了。
麦麦是果子狸?
果子狸是人?
那我们是什么呢?我和张克,是什么呢?
(九)又回来了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巨大的声响,没有异样的景象,没有外在的力量……可是,就象被风迷了一下眼一样,再睁开的时候,我们就站在三环边上了。周围车来车往,路旁巨大的显示屏上清楚的写着:“2004年1月16日11:26”
揉揉眼睛,看了看旁边的张克,他在,确定刚才并不是一场梦。
“呃……”我刚要试着发出个音节表示疑惑,张克就说话了:“我们回来了。”
这个家伙,心理素质总是这么好。至少不会象我现在这样“啊啊啊”的乱叫乱跳。
“镇静点,镇静点……”张克揽着我的肩说。
我一下子扑到张克怀里,眼泪忽然涌了出来。我们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熟悉的2004年,我熟悉的北京,我熟悉的三环……还有我并不是很熟悉,可是,同为人类的张克……我太激动了!
“现在是11点了,上班已经迟到了,你去哪里?”
对呀,让他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一夜没回家,爸妈不知道有多着急呢!:“我先回家!你呢?”
“恩,我给公司打个电话,今天不去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路上,我抑制住想向张克提问题的冲动——昨晚,多象一场噩梦,他应该也不愿再提起吧?
走到车站,张克忽然站在一个报摊旁不动了。我凑过去一看,早报的首页又是有关人捕杀果子狸的报道,其中有一个果子狸的照片,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那只小果子狸的眼神好象麦麦呀。心里一酸,掏出5毛钱买下那份报纸。放到包里。
一路上,我和张克都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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