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东周职场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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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工张招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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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震震。

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雨水多了起来，草木疯长，一切好像都又滋生起来。这春夏之交的天气，气压低，又有点闷热，让人的心情跟着烦躁和压抑。

楚集团的人力资源部经理办公室。经理张仪处理了一下午的杂事，放下电话，口干舌燥，泡了杯茶，准备歇一会，养养精神。这时候，门口闪进来一个女人，悄无声息。

张仪瞅了一眼这女人：大约30多岁，比较高瘦，皮肤有点黑，面有菜色，眉头紧锁，两手揣在衣服口袋里，神色阴郁。看工装，应该是个女工（以前叫宫女，公司化以后，职位改名女工）了。

张仪问她：你好，你找谁？

女工盯着张仪看，眼神直勾勾的，面无表情，声音粗哑的问：我找人力资源部的经理。

张仪笑着说：你好，我就是，请坐吧。回头想叫人事门客倒杯茶水，看她正忙着接电话，于是起身拿了个纸杯，弄了点茶，到饮水机前倒了杯开水，递给她。

张仪也是职业习惯，来者即是客嘛。没想到这一个小动作，无意中化解了一个可能发生的危险。

女工怔了一下，一只手接过了张仪的茶水，一只手揣在兜里，连声说：谢谢。神色好像缓和了些。

张仪就问她：大姐，你有啥事情，看看我能帮你什么。

女工说：我不做了。

张仪不解，问：嗯，我不太明白，你为啥不做了？

女工说：我受够了。我要求公司开掉我，然后赔我钱。

张仪一怔，心想：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还是先了解下，就说：大姐，你能讲讲具体是怎么回事吗？你的情况我不了解，我也不好帮你啊。

女工低着头，不响。

张仪又耐着性子引导她。

过了会儿，女工断断续续的讲了事情的经过。

灰灰

原来，这个女工叫张招娣，是三车间的，工种是缝纫，就是每天踩着缝纫机加工被子的，从早上7点半干到晚上9点，中间除去中午吃饭1小时，晚上吃饭半小时，成天就是趴在缝纫机上干活。有时订单忙，加班加点到半夜，甚至通宵，也是常有的事儿。
上个月，有个下午，张招娣在缝制过程中出了个错，被背着手巡检的组长看到了。组长沉着脸说：你有没有看工艺图纸，规格和花色都错啦？！
' B* [, U9 r) Z2 \$ v组长也是女工出身，活干熟练了，和车间主任的关系不错，就当了组长，组长不用具体干活，主要是巡检，及时发现女工的活儿有没有差错，并给予具体指导。
张招娣不知道错在哪里，就要求组长给她示范下这款被子的缝制方法。组长刚准备给她示范，另一条生产线的女工也说自己有问题，吵着要组长过去。组长一时分身无术，也有点烦，就指着旁边的熟练工跟张招娣说：你自己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就跑到另一条生产线去指导那个女工了。
这下，张招娣不乐意了，活也不干了，生闷气。这张招娣，平时话不多，也不大跟别人来往，吃饭都是独来独往。听别人说，和老公的感情也不好，脾气比较怪，绰号“一根筋”。
过了一会，组长忙完那头，又巡检到这边，发现张招娣停着发呆。就没好气的问她：唉，你怎么不干活啊？可别影响组里的产量，我们可是计件的呀。
: ?2 h% O' a% {1 `1 T' R张招娣就一句话：我不会做。
    组长有点火：不会做，可以问啊，嘴长在你身上啊，你是哑巴啊。
    张招娣也来了脾气：我刚才问你啊，你怎么不教我啊，你是组长，解决问题是你的职责啊。
, R- s  J! f6 R& W; P$ S8 E    组长辩解说：那边18号不是也叫我过去嘛。我又不能分身。
  o% h: M) F  c4 z  H( t    张招娣白了她一眼说：我先问的，你应该先帮我解决啊。为什么先去给她说，你这不是包庇她，她是你亲戚啊。
; s+ d% h: R: E- R; g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干上了，真是茅草碰上火星，直接冒烟了。说着说着，大家的火气都大了，言辞中夹带着骂人的话，张招娣骂人也不客气，几句话呛过去，就把组长给骂哭了。组长平时都是背着手，转来转去，手下也管着30来号人，好歹也是个小领导，虽然是最基层的。被这个张招娣一呛，一时答不上来，眼泪就下来了，转身跑出去了。
    另一条生产线有个绰号叫快嘴的女工，是车间主任的眼线，立马就跑到车间办公室告诉了车间主任。
    车间主任是楚集团老板娘郑袖（分管生产）的弟媳妇，叫赵姬，留着个短发，说话也是大嗓门，做事风风火火，直来直去，绰号“男人婆”。于是立马把张招娣叫到了办公室。
     哎，我说你怎么回事？活不好好干，还骂组长，还有没有规矩了啊。赵姬张嘴就批评她。
3 A6 y5 p! N5 U$ `+ r9 h# t& {     张招娣一听就十分反感，也辩解说：赵主任，你不了解情况，就直接说我，太不公平了吧。是组长不指导我，我才说她的。
# d! d: f0 ^. }1 g4 n     赵姬哪里肯听，想用平时惯用的霸道镇住她：你真啰嗦。你去给组长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回去好好干活。
- P  M! q) g. t     张招娣不肯。
     赵姬看看她不肯，心想以后组长也难开展工作，就打了个圆场，说：那这样吧，我给你调到二组，省的你们又闹矛盾，这样总行了吧。
% P! a! i' Y) Q. K% Q) `     谁知这张招娣确是一根筋，不肯调，说：你们是一伙的，合起来欺负我啊。我可没那么好欺负。我也受够了。我要求你们当着大家的面，给我道歉，否则就请公司单方面开掉我，赔我钱。
     赵姬哪里肯吃这一套，心想：这外地人，还反了不成？于是就让张招娣先出去。然后给人力资源部经理张仪打电话，要求人力资源部处理，并说：这事应属于劳资双方协商解决，劳动合同自动解除。意思是不给她补偿。
2 t3 ?9 d, ?, r9 U0 w" e那边张仪正忙着面试，就让人事门客”鸡鸣”去现场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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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震震。
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雨水多了起来，草木疯长，一切好像都又滋生起来。这春夏之交的天气，气压低，又有点闷热，让人的心情跟着烦躁和压抑。
3 k9 J$ W6 j3 i" d+ [5 ?$ ?# v楚集团的人力资源部经理办公室。经理张仪处理了一下午的杂事，放下电话，口干舌燥，泡了杯茶，准备歇一会，养养精神。这时候，门口闪进来一个女人，悄无声息。
- H$ Z, t* m9 _9 L4 S" M* k0 o张仪瞅了一眼这女人：大约30多岁，比较高瘦，皮肤有点黑，面有菜色，眉头紧锁，两手揣在衣服口袋里，神色阴郁。看工装，应该是个女工（以前叫宫女，公司化以后，职位改名女工）了。
张仪问她：你好，你找谁？
" I, C4 L" W! P2 o. ]女工盯着张仪看，眼神直勾勾的，面无表情，声音粗哑的问：我找人力资源部的经理。
& ]  h  M2 a, z* p1 N+ ^张仪笑着说：你好，我就是，请坐吧。回头想叫人事门客倒杯茶水，看她正忙着接电话，于是起身拿了个纸杯，弄了点茶，到饮水机前倒了杯开水，递给她。
. u( W9 S3 T6 I) q: B张仪也是职业习惯，来者即是客嘛。没想到这一个小动作，无意中化解了一个可能发生的危险。
) X5 Y: K& |/ G( s* C; L/ q女工怔了一下，一只手接过了张仪的茶水，一只手揣在兜里，连声说：谢谢。神色好像缓和了些。
张仪就问她：大姐，你有啥事情，看看我能帮你什么。
4 ?& A9 q- W* r  n- Z, B. K女工说：我不做了。
  ~' Z/ @( t# E6 A: i# d张仪不解，问：嗯，我不太明白，你为啥不做了？
女工说：我受够了。我要求公司开掉我，然后赔我钱。
张仪一怔，心想：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还是先了解下，就说：大姐，你能讲讲具体是怎么回事吗？你的情况我不了解，我也不好帮你啊。
女工低着头，不响。
/ ?  `0 V  L1 O' N- E& Q: D张仪又耐着性子引导她。
过了会儿，女工断断续续的讲了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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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离职面谈，尊重与细节

" z' ?" W$ Y; ~8 M- c2 n* ~公司对很多人来说，只是个打工的地儿。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进进出出的人多了，HR很多时候就麻木了。虽然员工手册也会提及离职面谈这个环节，实际操作中，这个环节还是会被忽视。
3 N1 m$ ]& d% R. I+ @  V欢送或依依不舍难得碰到几回，不欢而散或反目成仇也不少见，人走茶凉成了最常见的情形，所以HR也就习惯了不谈或走下形式。因为HR也知道，人家也不会跟你掏心窝子了。
2 Y) j- m& X" T: x1 S人真的很奇怪，在公司的时候，为了一些憋屈的事儿，寻死腻活的，真到了下决心走了，反而变得平静了。所以很多离职信都是感谢信，感谢公司，感谢领导，感谢部门头头，感谢同事王哥李姐，末了还要送上一段言不由衷的肉麻话：最后祝愿公司前途无量等等。
可是，离职面谈真的就这么无所谓吗？这里头就没有什么值得挖掘的素材吗？谈话就跟喝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奇吗？这最后的环节就没有任何风险吗？我看，不一定。给对方足够的重视，聆听他或她的潜台词，注意细节，你也许会有更多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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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后，张仪进了一家事业单位-东周烽火研究所，一年后进了一家民企-楚集团，以后就在民企混。从小张到张经理，十年下来，总结归纳后发现只有两字：折腾。张仪在烽火研究所和楚集团经历了很多复杂的人事关系，遭遇了不同风格的人物，为此增加了很多烦恼，也获得了很多原来不知道的相处之道。张仪后来才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他才会碰到，也不是烽火研究所和楚集团会遭遇，其他人在其他地方可能也会遭遇。张仪有时感慨：人与人的道路，有时就是一步之差，或一念之差。
张仪协助老板陆陆续续引进了很多空降兵，先后有4任工厂总经理，前赴后继，有的闪辞，有的被迫走人，只有一个叫子贡的总经理，懂经营，又懂企业政治，八面玲珑，属于刀枪不入的老甲鱼。空降兵与家族势力之间展开了复杂又曲折的人事斗争。
/ ?# \- a1 S" A- n0 w7 n! u在张仪在楚集团折腾的3年，他的大学同学苏秦，也经历了吴集团的复杂人事关系的折腾。初入职场，苏秦也是个职场”菜鸟”，属于无知无畏的新人。但是，试用期的见闻、担任部门经理以后的遭遇，改变了他原来对周边的人和事的看法。
子贡在毛遂的推荐下，加入了新兴的文化产业，加盟了越集团。四人与导演周公，参与了职场电影《东周职场十大活宝》的编剧，对东周职场频繁出现的职场人物作了深刻的性格分析，作为公司新门客的培训教材。
% H+ V+ e# d5 F: t$ @本书就是围绕这三位主人公身上发生的故事，试图揭开东周职场生存法则的神秘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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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时代，有很多公司，有的叫世界500强，有的叫东周500强，有的叫民营500强，有的啥都不是。
1 ?6 ]+ |8 T% c话说毛遂，原是平原君赵胜的门客，因“毛遂自荐”事件而在东周成名。后看到列国纷争，人才引进需求强烈，萌发了创业的想法， 于是请平原君投资，成立了平原猎头公司，自任总经理，圈子里人称“猎头毛遂”。
毛遂的业务主要在长三角。这地方，有很多小镇，列国公司化后，摇身一变，都改成小型开发区了。
$ Y3 E; s: G+ _$ n$ Z, Z毛遂的客户主要是民企。列国公司化以后，社会上流行职业经理人，空降兵的说法。其实就是猎头公司把国企、外企、事业单位、政府机关下海的中高级人才，挖到民企去，担任部门经理以上的职务，让他们去做改革，猎头公司从中收取猎头费。毛遂的猎寻对象，有销售、技术、高级管理，也有财务，HR等。资本市场创业板风头正劲的时候，财务总监和董秘很吃香。
民企其实也不是很好混的。有的人进去后，很快就玩完了，有的坚持了2、3年，只有少数，能够存活很长时间。
HR对猎头来说，比较特殊。他们既是猎头的货，也是猎头的潜在客户。所以，毛遂很关注HR空降进去的存活率，一方面是为了单子，对客户负责，一方面也是为了以后的单子。
有些HR，就慢慢成为了毛遂的朋友。毛遂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他们如何在民企折腾，成长或受伤。因为毛遂是猎头，他们和毛遂无话不谈，所以毛遂知道很多HR的幕后故事。
张仪、苏秦、子贡，这三人，跟毛遂的交往相对比较多，他们的职业生涯故事也相对曲折，因此，毛遂重点以这三人为样板，把其他人的一些故事加到他们身上，来讲讲长三角地区HR在民企的成长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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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又跑出来把这个意见直截了当的告诉了张招娣。
    张招娣一听，突然就歇斯底里的发作了，大吼大叫，躺倒在地上，打滚。
- e+ B  o" i8 l9 v- V; T( |    车间里的工匠一看这场面，全都停下来了，看热闹。
  K. B3 _, a! e5 R% N) d! K    “鸡鸣”也昏了头，跳起来，大声吼：安静，安静！我是人力资源部的，不要看热闹，都给我回去干活。
- `, t- i+ g$ Z" m) w9 u0 K4 ]    女工们开始起哄。个别男工匠吹起了口哨。
: m+ y* \( P6 u    张招娣继续打滚。场面乱哄哄的。
    赵姬一看场面失控，就赶忙给老板娘郑袖打电话。郑袖是个厉害的主，常在老板熊总吹枕边风，处事风格完全是公司立场，公司角度，很强硬，对门客、工匠很苛刻，绰号“老妖婆”。郑袖说：让门卫上去处理。
    没过几分钟，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连拉带拖，就把张招娣给拎了出去，一直到厂门口外的地上，然后拉上了厂门，不让她进去。
    张招娣在厂门口的地上躺了一会，吐了会白沫。后来爬起来，也累了，就回家了。
    赵姬和组长就让”鸡鸣”带话，要求人力资源部必须开掉张招娣。
    “鸡鸣”也是自作主张，表示同意，回来轻描淡写的和张仪简单汇报了下，只说当时场面是如何乱糟糟，张招娣是如何不好弄，他是如何机智灵活的处理的。你看，我还摔了一跤。”鸡鸣”把他的小腿肚露出来，把蹭破了皮的地方给张仪看。
$ |6 r9 `! v: K9 S- t& l- L    张仪只听信了”鸡鸣”的一面之词，也没下去调查，就好言安慰了”鸡鸣”，让他继续处理。
) c+ T' D% H' Q1 E- ?) s$ m. \    那几天，张招娣继续到厂子里来晃悠，门卫也没管，张招娣就到车间找组长的茬。两人差点又打起来。张招娣把干活的工具包收拾了，包括针头、剪刀什么的，然后就在车间转悠，到每个工位去“巡检”。车间对张招娣的处理不够公正，加上张招娣时不时来干扰下，三车间的女工们经常交头接耳议论，工作积极性受了影响，计件产量下降了不少。
1 {4 Y9 `. V9 p7 z# S    郑袖听赵姬说了情况，也急了，就交代办公室主任蔡姬要门卫挡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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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听到这里，想起来了，上个月确实接到过车间主任的电话，只是忙起来忘记了。没想到这张招娣今天自个儿跑来了。
    张仪不动声色，让张招娣喝口茶，然后问她：后来怎么样了？
* k5 B9 k, P9 k* u' r    张招娣继续讲了”鸡鸣”去现场处理的情节。

那天，”鸡鸣”跑到车间，分别找了张招娣，组长，车间主任谈话。
* ?" B. }4 L, ?  m& s/ G2 b张招娣跟她说：组长早就对我有意见的，因为我不象别人一样拍马屁，给她送东西。她就跟我过不去，常常把不好的料，不好的针头给我用，我的针头经常断，导致我经常停机，计件产量也上不来，她还反咬一口，说我做的慢，拖了组里的后腿。经常给我难做的款式，也不给我说清楚，导致我做错或返工。
& p0 D# c) a# x8 U5 ^* f8 y    “鸡鸣”也算麻利。又跑到车间办公室，找了赵姬和组长沟通。”鸡鸣”平时和赵姬就走的近，听赵姬和组长的意思，想把她调到二组，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也不管张招娣怎么想法，就跑出来跟张招娣说：这样吧，你呢，自己也是有些问题的。现在和组长关系处不好，以后更不好做，不如按车间主任的意见，调到二组算了。
# ^* y+ u+ I, @' Y# V    一般的女工，性子老实的，估计也就接受了。可是张招娣就是犟牛脾气，还是不同意，而且开始指责”鸡鸣”：我看你们都是一伙的，没安好心，你们都想害我，让我无法安心工作。
    “鸡鸣”也是一肚子火。又跑回车间办公室和赵姬、组长沟通。赵姬仍然很霸道，没的商量的口气：搞什么搞？给她两个选择：要么调到二组，要么走人。如离职，马上办理离职手续，离开公司，不得影响员工正常工作，否则将报警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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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条生产线有个绰号叫快嘴的女工，是车间主任的眼线，立马就跑到车间办公室告诉了车间主任。
    车间主任是楚集团老板娘郑袖（分管生产）的弟媳妇，叫赵姬，留着个短发，说话也是大嗓门，做事风风火火，直来直去，绰号“男人婆”。于是立马把张招娣叫到了办公室。
' g/ K- {. {* }     哎，我说你怎么回事？活不好好干，还骂组长，还有没有规矩了啊。赵姬张嘴就批评她。
     张招娣一听就十分反感，也辩解说：赵主任，你不了解情况，就直接说我，太不公平了吧。是组长不指导我，我才说她的。
+ f3 B' q- [/ L* u8 W% I6 t     赵姬哪里肯听，想用平时惯用的霸道镇住她：你真啰嗦。你去给组长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回去好好干活。
     张招娣不肯。
' m2 H4 d" P# s7 `# f1 b0 D4 h/ h  l     赵姬看看她不肯，心想以后组长也难开展工作，就打了个圆场，说：那这样吧，我给你调到二组，省的你们又闹矛盾，这样总行了吧。
6 f9 t. L, C) S6 [/ j2 f     谁知这张招娣确是一根筋，不肯调，说：你们是一伙的，合起来欺负我啊。我可没那么好欺负。我也受够了。我要求你们当着大家的面，给我道歉，否则就请公司单方面开掉我，赔我钱。
     赵姬哪里肯吃这一套，心想：这外地人，还反了不成？于是就让张招娣先出去。然后给人力资源部经理张仪打电话，要求人力资源部处理，并说：这事应属于劳资双方协商解决，劳动合同自动解除。意思是不给她补偿。
: ?. K' s3 K+ L  @0 \* ?! u9 Z那边张仪正忙着面试，就让人事门客”鸡鸣”去现场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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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灰

过了一会，组长忙完那头，又巡检到这边，发现张招娣停着发呆。就没好气的问她：唉，你怎么不干活啊？可别影响组里的产量，我们可是计件的呀。
张招娣就一句话：我不会做。
0 U' L1 y- G8 R  g: r$ [+ n    组长有点火：不会做，可以问啊，嘴长在你身上啊，你是哑巴啊。
1 v1 W6 X  g# s+ |$ b    张招娣也来了脾气：我刚才问你啊，你怎么不教我啊，你是组长，解决问题是你的职责啊。
    组长辩解说：那边18号不是也叫我过去嘛。我又不能分身。
# V. {/ D+ A) _    张招娣白了她一眼说：我先问的，你应该先帮我解决啊。为什么先去给她说，你这不是包庇她，她是你亲戚啊。
5 a6 e7 L+ b: d5 C1 K* x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干上了，真是茅草碰上火星，直接冒烟了。说着说着，大家的火气都大了，言辞中夹带着骂人的话，张招娣骂人也不客气，几句话呛过去，就把组长给骂哭了。组长平时都是背着手，转来转去，手下也管着30来号人，好歹也是个小领导，虽然是最基层的。被这个张招娣一呛，一时答不上来，眼泪就下来了，转身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