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民工故事:我只不过是颗被利用的棋子，活干了，钱没了

受不了了

1976年生。河北保定涞水人。 正在锦秀大地物流港工地民工宿舍采访，一个身着黑色皮夹克、戴眼镜的年轻人推门走进来。他年纪轻轻，脸皮白晰，文气十足，活似一书生。由于正在录音，我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安静。他点了点头，拎过一条板凳，坐在旁边，静静聆听起来。 他叫张凤龙，河北保定涞水人，今年29岁。现在是一个小包工头。知道记者采访，他特意赶过来，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给记者。他说他有许多话要说。他拿出一张打印好的纸张递给说，这是他的某些想法。我看了看，发现其中有这么几句话： 我应该去做的或者说只能去做的只有坚强！所有的事情不要期望有人能帮你，只有你才会是你自己最好的赌注！即使输的一败涂地以至于失去你的生命，也不会有遗憾！最该珍惜的只有你自己。 你太累了却不能停息！可只有你自己会为你哭泣！因为当你失败时受伤的也只有你自己，所以你要坚强地再努力！不要害怕跌倒而不敢站起来。人生短暂地让你没有时间去失意去抱怨。 所有的快乐与痛苦都是生活的内容，你应该庆幸你的磨难让你的生活更多彩，有就是应该的，从容去面对！当你努力摆脱了磨难的时候，才可以用含泪的笑容去抚平内心的沧桑。 痛，但快乐着。 1、收容所有人喊：睡觉！你便不能动，该拿走的拿走了 好像是九六年九七年那会儿的事吧。他在那个工地，我在这个工地，完了我去找他。我七点多钟到那儿，完了八点多钟往回走。那天我们骑着自行车。警察看见我们骑过来，一招手，示意我们停下来。我问有什么事儿啊？我以为需要帮忙什么的，就好心地走过去看。一去一看就不对劲了。警察说，进去进去，就被推到一个屋里。我一看，屋里蹲着一片哪，都抱着头蹲着。他问我有暂住证吗？我说有，暂住证留老板那儿了，身份证也没有，老板拿我身份证去办暂住证去了。老板的确去办了。这就不让你说话了，不让你解释。甭废话，蹲那儿！后来我听说，不管你谁，一听外地口音，什么话都不让你说。北京市那一天就抓了八百，好像有定额有任务。 完了在那儿呆了将近一小时吧，就送当地派出所去了。中途又逮着两民工，拿着暂住证呢。一听是外地口音，警察说拿过来我看看，就递给那警察了，“叭”一下就给扯了，扔了，问他：还有吗？没有？没有就上车。 在洼里派出所呆到晚上九点多，完了又找了个车给送到昌平，在昌平呆了一个晚上。刚开始人少点儿，通铺，能躺会儿，后来人越来越多，就让你侧过身，你对着他屁股他对着你屁股，就这么着，侧着躺下。完了又来人，他不是警察，是号里面管事的。就拿脚踹屁股，往那边顶，多出点儿地儿嘛。后来实在挤不了了，就在地下，趴那儿蹲着。 你刚开始去，像咱们民工这种状态，当时我也不懂，什么也不敢，让你怎么着就怎么着得了。一进去，里边一个穿着便衣的人就开始摸你。门口有一个存包处，有钱就给存了，其实我也没有多少钱。他开始摸你，你一抬脸，他就喊：睡觉！你不动，钱该拿走的拿走，腰带，他给你抽走后换了，那种情况也有。这是在收容所发生的事，我说不上来，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儿，反正就没自由了，那会儿。哪年我还真不清楚了，过完大秋，九月份到十月份，天刚刚冷，感觉有点儿凉。 我心里挺坦然，也就踏实了。我没自由，自个儿控制不了自个儿了，反正今天挣钱不挣钱也就不想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摸走了我二十多块钱，也没多少钱。你一睁眼，他就嚷：睡觉。就给你一把掌，你就得睡。当时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也没进去过。

受不了了

2、230多人挤了拉牲口的车被遣送回家 后来有一个安徽的，他兜里装着八百多块钱，在门口他没舍得给存包处，结果在里边让别人给摸走了。他不干，找这管教，也没正经管，老的，在里边呆着，跟他们都有联系说实话，他可能掏了钱跟他们一块儿出去吃饭了，有这可能。不管，后来他就跟管教闹，四五个也是号里的，不务正业的，就打那个人。也有不忍心打的。他就急了。打不了，结果他们五个把他捆上了，捆了半个小时，打他，眼孔鼻眼儿都打冒血了，最后打得坐不了了就扔一边了。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我们被赶上汽车，送到了西客站。在火车站一下车就把腰带全抽走了，完了就轰着赶着。下午三点，集体从西客站上车，河北河南一趟线，230多人吧，就挤了一间火车厢。我估计那车就是拉牲口的车，上边有铁栏杆铁架子，挺高的。我就被直接送到石家庄了，河南的就直接奔郑州了。完了装一辆车，就拉到石家庄收容所去了，一下车就问，谁有二百块钱，交钱就可以走了。没钱，一个走的都没有。完了说一百块钱，走了三两个，一直降到三十块钱。我没钱，钱让人给摸走了，说实话，当时我挺坦然的。我也没有犯什么错误，没有理亏的地方，只不过我是一个民工，处在一个受歧视的地步，没办法。 在派出所冷不丁吃窝窝头吃不惯，头一天没吃饭。小孩子也发，上午俩下午俩，里边是些无家可归的，我就给他们了。等到第二天晚上九点送到石家庄，已经两天了，再不吃就不行了。

受不了了

3、嫌菜少还想要，河南人反问：给你一锅你吃得了吗？ 不上学可能也跟家庭环境家庭条件有关系吧，家里头（经济条件）也不十分支持。上学不是说非得上，家里有这种潜在的意愿，说别上了挣钱去吧。当时我十七、八岁，有思想了，就想给家里减轻点儿负担，就这么着出来了。第一年去山里面一家电厂干，也是跟着土建队，搬砖，和灰，干这些活，什么都干。 最初在北京做水暖工，后来我一个哥们包活，刚好我水活没有，就帮他做。后来我弟弟不上学了，中间隔个四五年吧，我就把他带出来。我弟弟跟他们几个关系不错的，开始学电。原来我包过一次活，也是干水暖的。 1996年朝阳区有一个工地，那个小区的基础都是我们做的，下水、暖气、管，都是我做的。那儿有一个朋友是河南的，一起干过，他们有点活儿，我们七八个人就找过去，就干了。后来因为吃饭跟人打架了。 我们那里有一个小孩子，十七岁，家里头就他一个。他打饭去了，给的菜太少，他说再要点，不够。当时河南那个老板也在那儿，说不够你放盐。他挺委屈的，但他是老板，不敢惹他，也没说什么。旁边那个也是河南的，和老板是一起的，他说给你一锅你吃得了吗？小孩也是第一年出来，特委屈，回到宿舍，拿起酒就喝，喝完了就开始哭。问他怎么回事，也不说，问急了，他才说怎么怎么回事。我们那儿有一个哥们，比我小一岁，他气不过，去找老板。他问老板，是你说他了吗？小子哭了，你哄哄他去。老板说，是我说了，怎么着？结果两个人就给打起来了。 当时我没在那儿，我在肯定打不起来。我们一共是七个人，后来怕他一个人吃亏就过去帮忙，合伙把那人打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这宿舍就没人了。河南人有三十多个，我们就七个，就被围上了。

受不了了

4、我只不过是颗被利用的棋子，活干了，钱没了 河南人来的晚，所以说技术工作都是我们做的嘛，因为我熟面，我找上面经理，他说这帮人干的还行，有这个印象。完了有两保安，拿着电棍，在那儿维持着秩序，没打，其中有一个河南的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当时在工地的外号叫豹子，我小名叫豹子。那个朋友说，豹子没在这儿，别动。 回来的时候，人把那个腮帮子打透了，打成那样了，我说能怎么着，花钱呗。结果那一年，我给那个公司打电话，说我们那儿有一个急诊病人，要花钱。还行，公司当时就开了个五千块钱的支票，给了。 赶快送那人住院，完了我没法继续干活，我只干了三个月，我怕老板活干完了，老板不给我钱怎么办呢？我直接找到上面的经理，他对我印象也不错，活给你们干吧。他说你干吧。 现在这么多年过来了，我想想，当时那也是一个假象。谁干他也不会挣钱，当时不干还不行，不干七八个人三个月白干了。打架花了两万三，被扣了。因为最初协议是他跟河南人签的，我也只不过是颗被利用的棋子吧，帮他把活干了，但最终结账的时候钱都扣了，而且还罚了。 我不是说，急诊病人要的钱吗？其实是打架的。后来上面公司知道了，说你这不行，得罚钱，随便编个名称要钱这还行？人家又罚了两千。那年第一次包活，两万多块钱吧，打架那钱，都赔了。

受不了了

5、母亲说，你要不想活了，你就别活了吧 第一次包活就赔了，赔了两万。当时有点儿着急，想短时间赚回来，就四处找活，找认识的人，找工地，东转西转的，找了有一段时间吧。因为第一年包活，老家里自己找的对象也给吹了。你没钱了嘛。我赔钱了，他家里人就表示反对吧。爹妈要是死活不愿意，你能怎么着？我说，我反正有机会，我也不难为你，实在不成就拉倒吧。 这件事当时对我打击挺大的，那之后，我什么也不想干了。 我对我妈说我不活了，我妈跟我说，你要不想活了，你就别活了吧。 这是一句什么话啊，是江湖上的一句话，就认为我们把你养这么大容易？你就自个儿考虑自个儿的事。 后来我就想，死，什么也不能证明，只能证明你没有能力，只能证明你彻底失败了。人都没了，就彻底失败了。 后来我就想通了，要死要活的，对你一点儿帮助都没有。后来想再包点活，也没包着，就想算了吧。那会儿就想着找个地方踏实干，闷着头找机会。九七年九八年，我在望京找到了活，干水工，直接就上工地了。 6、大年三十民工坐在我家里要钱 2003年那会儿正是非典期间，我们顶着非典来到北京。那个工地我是水电通风全管。这是私人的，就是我包活的上边那个人，他叔叔是上边总公司副总，咱又左右不了他。他就那么拿活，完了自个儿能干就干，干不了就转包，从中间渔利吧。我跟他之间也有一个协议。他叔叔姓刘，他叔叔那儿他肯定没办法。他是副总的侄子嘛，这活等于是他从公司硬卡的。他当时说，我就要点儿活，有人要我给，没人要我给别人。但公司钱给了他，钱到他手里了，他想少给我。 那个工程2004年三月份就交了。本来答应说当年年底给我算清了，结果没有算清，就给七万块钱，我就赌气没要，结果导致我现在欠工人工资十六万吧，我现在两年也没拿着钱哪。都是亲戚朋友啊，亲戚每天一个电话。当时呆在工地，我一月两千块钱，给点儿钱都扔在打官司上了，完了说我欠谁钱，谁有特别急的事，赶上我有钱，我能给就给点。 腊月三十那天晚上，鞭炮声声。到年底了，工人拿不着钱，他不干，认为你是老板，你包的活钱你拿到了还不给我。有人就有这个想法，他在家熬着，爹妈倒茶倒水。要钱的大部分都是我们这块的。我媳妇我爹妈能说好话就说，当然有些人理解有些人不理解，就跟你闹：给钱，不给钱我就不走，这年我也不过了。你不给，明天我还来。还有的说初一晚上来。当时我妈爱流眼泪，她就哭。等他们走后，我也掉眼泪。这只是一小部分人，大部分还是能理解的。家里人没有埋怨我，如果有人埋怨我还好点，心里还舒服点，但没人埋怨。一个人偷偷在那儿掉眼泪。当时心里压力很大，几乎到了承受不了的状态了，当时我就急了，不给我钱我拿刀去他们家，不给钱就玩命。一些亲戚朋友就劝我说，你的命还是比钱重要，因为你没命就没机会了，我想想也是，就这样。所以我一路坚持到现在了。 老板钱拿到了，工程款拿到了，不想给我。他在北京有房，是公家的房，公司的房。老板家我认识啊，去年年底，我上他们家去要钱，我也叫了几个和我关系不错的人同去，有四五个吧。老板就说，给你七万块钱，行了就签字，公司钱就结清了，不行就别拿。我不签字也不走，结果他们报了警了。110来让我们走，说你们有事，实在不行该起诉的起诉，不能在家里闹。没办法，第二年准备起诉，这时他那边律师打电话要求和解，问我要什么条件。我说，我说七万块钱，你再多给我两万，我把工人工资开清了，我自个儿认倒霉，结果他不给，我就真的起诉了。后来他给我打电话说，在外边和解商量商量怎么办吧，我说你加两万块钱，完了我再交个律师费，结果他不同意。

受不了了

7、三十六个人，近十六万块钱，怎么能七万块钱就了掉？ 我是一位工人，反正说官司也好，没咋跟政府部门打交道。但包括法院经委劳动局我都去过，我认为，跟现在舆论所报道的不同，有点儿不太相信。而且跟那政府部门打交道，到哪儿去都是冷眼看你，并不是说有困难他就认认真真给你办，认认真真给你听，都难！ 温家宝他说不能欠款，这些事对于我们这些民工是不太现实的，可能是我没有受益吧，结果我还是有欠款的。比如说，2003年那工地，到现在欠我十几万块钱吧，应该是2004年五月份全给我清了，但没有，后来我找劳动局仲裁，人家说你找建委，我们这儿没有你的备案。建委说我们也管不着，你再找法律援助吧。结果我就去找了七里庄那里的一个法律援助，他也管不了，没人管。 后来我又打中央电视台的电话，对方说他们现在的栏目不是报道民工这块的，可能时段不对。完了后看晚报，说是跟《法制晚报》刊登的一个律师事务所上面有个电话，就打，打完了还行，就去谈了一下。他那边给代理，开始打这个官司。 起诉从前到后都是我一手操作的。 我不是为个人打官司，是为这一帮工人，三十六个人吧，将近十六万块钱。这事对我的影响挺大的。2003年在丰台新村一里十五号干新兴铸管综合服务楼工程，当时有一个协议，就是说活儿干活了以后，钱付清，有一个保证金。按协议，我还应该剩那么多钱，但是他后来说什么请客啦，就想办法扣你点儿钱，当时还剩十六万的时候他就说给你七万块钱，就清了，实际上七万块钱我拿到了之后，还有八九万块钱才能把工资开清了。而我属于民工出身，没根没底，那钱我又拿不出来，这就导致一个什么呀，要钱。家乡同仁，打吧抢吧都没有，好说歹说就是要钱，但是说，你要是有钱的话你经不住好说呆说，如果你没钱没办法，你只能忍。我妈就偷偷掉眼泪，轮到我也只能坚持吧。所以以后如果有机会，这个官司打赢了，把钱拿回来，肯定跑不了。其中这段时间，当地的小痞子就威胁我说，你不给钱就抄你怎么着。后来我就认为，也许会因为这点钱，我也会变成小痞子吧，因为我没办法，你要打我我肯定受不了，我要反抗啊。

受不了了

8、去年我没跟他玩命，今年拿不到钱我就跟他玩命了 最初我们想过闹事，我说我找根绳子从花架子跳下去，但是我肯定我的命重要，肯定我想过，当时咱也看报纸了，好像那不是最好的办法。本来想过找新闻界，但没人也没钱啊，不可能。我给晚报打过电话，有点儿灰心，也就不找媒体了。 你像政府部门，劳动局建委，就专管这个，他都不管。原来没事我也想过，说自个儿写写，把这些写成一些生死攸关的事，这些事对我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真的。原来我跟律师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尽量帮我把这事办好。我说成也行败也行，我不会埋怨你。这方面我也长经验了，他欠我钱是真的，是绝对的，都有合同有证据的。他这种行为肯定违法，但民工好些情况他没办法，他属于弱势群体，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最后我们就想到了法律，我们也想尝试一下，就打电话给律师，感觉还可以。赢肯定是赢，就是赢多少咱不敢保证，赢是一定的。最终的结果如果我不满意，我也不会放过他。 这件案子从今年二月份立案、取证一直到现在，诉讼费、律师费我掏了一万多。判决还没下来，中间有点儿小矛盾，丰台区法院说，又到下个礼拜了。原来需要安装的水的暖气片是那种，后来换成这种，在我们没进场之前人家已经定了，他说装那种比这种省事，所以减一部分钱，减几千块钱吧。法院说，找个部门给算算吧。别的没什么，也提了点儿异议，基本上都给驳回了。法庭现在判决书没下来呢，但从我们来回取证指证的情况看，应该赔十三四万块钱吧。胜算是百分之百的，但如果他说没钱怎么办？现在官司针对他个人，他说没钱，那这判决书下了不就是白下了吗？找人执行，也没办法，这钱也拿不到。如果他咬定没钱，今年我就跟他玩命了。

受不了了

9、一个班三块五，晚上也是，干就有，不干就没有 2004年底，我正为要账的事奔波，跑了劳动局跑建委，跑完建委跑法律热线。有一次我打车，广播上说现在北京市民工工资已97%都发清了，当场我就在出租车上骂开了，放他妈的屁。因为我正为了工资打官司跑呢，我没拿着钱，怎么会有97%都发清了？实际上可能会有受照顾的，但那可能只是一小部分。 一个民工的插话：作为民工，干的是最辛苦的活，挣的是最少的钱。让我来说就太不公平了。每天干二十个小时，坚持一个月，这够意思吧。一般人是承受不了的，但民工必须得承受，不干你走人。发烧上火，这不叫毛病，这叫你没死。只要工程紧张，工人没有你休息的时间。加工资一小时0.1倍，劳动法说加班双倍工资一点儿不存在。 白天十个小时算一个班，一个班三块五毛钱，晚上也是三块五，干就有，不干就没有。我到了十多个工地，没有一个不是。这伙食改善过，这环境什么时候改善过？夏天没有过电风扇，这屋子你想想多少蚊子？现在都供暖了，我们这儿怎么办呢？工人生活条件最烂了，十个工地九个半保证不了。 现在来说，我认为一个人的人生经历是无法逃避的东西。我感觉我这一辈子还算行，不管怎么着吧，同龄人，我比他们经历要多。你要说解脱，说得严格点儿，那也不是真正的解脱，自个儿的心态吧，明白。就是说你不解脱，整天沉浸在以前所有不快乐的事里，对你现在一点帮助都没有。外边人听见我张凤龙还有点什么呀，比较能坚持，能承受压力，而实际上呢，我认为我承受的压力刚刚合适，再大一点儿，比如说，他扣了我一部分钱，我肯定承受不了。

受不了了

10、北京我厌倦了，不愿意再来北京了 有坏的想法也有好的向往，而且好的这方面还多一点。因为我的人际关系还好点儿，感觉我可以的人还有，所以有一帮兄弟始终愿意跟着你。以后找机会或者包个活了或者给人家领工怎么着的，还会有机会。所以呀，坚持别放弃，该维持的维持。 有时候不开心了，累了，实在想不开了，就自个儿找个没人的地儿，偷偷流泪，就包括去年上半年，就因为钱拿不着。但是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而且好些话我跟身边的人还不想说，感觉自己特脆弱，一说说得哭，又不想让人家看见，就学会了上网，上网吧泡去。 去年上半年没活，工交了，没钱，我媳妇在物美超市上班，我每天都去网吧玩会儿，但不是说整天整天上。工地的生活太简单了，玩会儿牌，下个象棋。赶上老板给钱多的时候，也耍耍钱，一毛两毛的，有个刺激吧，因为生活太平淡了。我们这个还好点儿，算个小小的管理人员吧，办公室里也有电脑，今年三月份配的，晚上没事闲下来也打会儿游戏。 包活赔了钱，自个儿岁数也大了，跟我不远的那些同事同学都结婚了，剩下我自个儿了，差不多就得了，该结婚就结婚吧。我媳妇现在在家看孩子，孩子都上学了。我没有想过把媳妇孩子接过来在北京住，我如果有钱我认为在家里也能过得很好，北京我厌倦了，不愿意再来北京了，我一直都在找机会离开北京。如果说今年我不在这儿，如果不领着这帮弟兄干，今年我就去青海了。看机会吧，如果说明年突然能下来点儿活，干完再说。不管如何，我想去尝试一下。北京说是首都，说什么官多，但真正能管得了咱事的没有，我认为没有，官多没用。你是民工，你还是民工。

樱花李焕

知足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