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职场妖精修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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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黑色的大四 ( g- v- x `0 d$ N 大学四年级真是整个大学时代最黑暗的一年。 9 p! E& R5 I. ^ J; z# Z 中午吃过饭，我和小米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一边留意下面过往的人群里有没有帅哥，一边漫不经心地聊天。 : B/ B ?! h5 b b" d 我对小米说：“最恨别人叫我学姐了。上回有一个超帅的男生老远就盯着我看，我心里砰砰乱跳，心想莫不是艳遇来了，结果你猜他说什么？‘学姐，请问文科楼怎么走？’我郁闷了整整一个星期，我看上去就那么老吗？凭什么他一眼就知道我是学姐？” ) T9 }- O/ A. M5 k( \8 \) N, E 小米附和：“就是，大四最大的不幸在于，我们看上的每一个男生都比我们小。” 7 y$ a. |, I1 Q! x0 e 我说：“常被人认出学姐让人伤怀，但现在最让人心焦的，还是工作没有着落。”又叹了口气：“现在就安安最幸福了，就等着毕业去建设银行上班。我真怀疑安安上辈子是非洲女奴，受尽凌辱，所以这辈子上天补偿她，给她一对好父母，早早就帮她安排好了工作。” 小米笑嘻嘻：“你这是嫉妒。” 这个时候宿舍电话响了，小米碰了碰我说：“肯定又是找你的，你去接。” 我懒洋洋：“没事，安安肯定会抢着接，你放心好了。” ! ^; c4 Q" p' c0 p5 E9 j+ E 果然，我们听见安安用她那腻得化不开的声音说：“你好，这里是美女寝室，请问找哪位？” 我和小米相互做了个鬼脸。 ! [! g" [, Y% a 安安听了几秒，声音恢复了粗圹：“杜南，找你的！又是罗世辉！” 我边笑边去接电话：“你跟他有仇啊，声音都变了！” 5 M: }9 [ v. q1 H2 `2 {3 p 安安闷闷地说：“我最看不得某些女生自恃有一两分姿色，也不管喜不喜欢人家就乱抛媚眼，搞得人家神魂颠倒，是不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啊，虚荣的女人！” 拉拉说：“杜南你别听她的，就要乱抛媚眼怎么啦！身为女性，多少要学会一些糟蹋男生的方法，否则这么多的无聊男子该如何打发？” 我点点头：“就是嘛，身为女性，若连几分姿色都欠缺的话，那也太悲哀了，你说是不是？” 安安气得说不出话来。 ; N& y8 E$ w% I6 j2 V9 Z 电话的那一头，罗世辉说：“杜南，下午是严老师的课，你别又跷课。你已经是黑名单上的人了，再跷课，这门课的学分就没了。” 我有点不耐烦：“那又怎么样？你别这么婆婆妈妈好不好？我最烦的就是你婆婆妈妈。我的学分没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6 I- h: K- R, V2 Y& @2 ?) Z 罗世辉在电话的那一头作声不得。 1 o3 m7 v9 l! O: X6 E" K 我就是不喜欢他这一点，太木纳了，说话一点意思也没有，怎么相处？ 我也懒得照顾他的感受，嗒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 v* }, E. z5 j( }% }" _; S+ p 小米说：“你对他太不客气了。罗世辉平时也不是笨嘴拙舌的人，他不过是在你面前笨一点。很多女生喜欢他呢。” 我很简单地说：“他不是我的罗密欧。” 2 J# V8 j$ d$ J4 k9 I 小米笑：“哟，还真把自己当作一根葱了——你以为你是谁？你又到哪里去寻找你的罗密欧——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南南，你长大点好不好？你不给罗世辉机会，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你的罗密欧？” 我不服气：“他出现的时候，我会知道的。罗世辉不是那个人。” 小米摇摇头：“算了，你的歪理太多，我说不过你。下午严老师的课，我们还是别迟到了。” 我叹口气：“严老师长得帅，就是太严格了。” 小米说：“我也真服你，严老师那么严格的一个人，你也敢在课堂上跟他顶撞。” 我说：“那个严泡沫帅是帅，就是口水让人受不了，而且老是自以为幽默，当然得更他斗斗嘴啦……” 3 C" t* M* i* i1 F$ v 严泡沫是我给严述起的外号，因为他讲课时，经常口沫横飞，搞得坐在第一排的学生，经常被喷得满头满脸的口水，恨不能带着雨伞上课。 3 Z! Q0 N+ b2 R+ e# T 然而除了这个缺点外，严泡沫实在是个很幽默的老师，所以大家都喜欢上他的课。 严泡沫等大家坐定后，笑吟吟地说：“这个周末过得好吗？你们想我吗？” ) V! X& f9 f' M- U+ S 我们一致回答：“不——想——！” “可是我想你们啊！” “为什么？” ( V3 O7 B7 o, F0 o$ p* z “因为我爱你们啊！” - w. `7 P+ `4 p1 V# ]; z& Q 我们纷纷表示怀疑。 “不信？唉，”严泡沫很诚恳，“我的导师谆谆教导我说，要当一名好老师，最重要的一条是——要爱你的学生。” 怀疑的声音没有了，怀疑的表情还在。 严泡沫继续说：“我的导师还说，如果这一点你做不到的话，那你至少要做到一半，那就是，要爱你的女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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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们开始起哄，而我们佯装羞涩。 “他还对我说，”严泡沫平静地接着说，“如果连这一半你都做不到的话，那你总该做到一半的一半，那就是……” 5 y L/ k/ U# P3 R “爱你的美－女－学－生！”全班同学齐声接出。 严泡沫露出微笑：“嘿嘿嘿，这可是你们说的，我可没说。” 严泡沫经常在开讲前来这么一段，这是大家喜欢上他的课的一个重要原因，另外，他的心理学，讲得真是没话说，枯燥的理论知识被他用大量的案例，讲得妙趣横生。 我正听得起劲，罗世辉给我发来短信，我打开一看，忍不住吃吃直笑。 ) Q2 T* y* Y8 L9 I" G, v 严泡沫带着很不爽的表情慢慢走过来：“什么短信啊？可否分享一二？” * F# X" s0 u1 u, H9 h; p" q. Z 我一点不怵：“老师这可是你让我念的啊，”我大声念道：“和皇帝睡是国税，和乞丐睡是地税，和情人睡是偷税，约会了没睡是漏税，和老婆睡是个人所得税，和小姨子睡是增值税……” $ O; I! m, d& ]/ R( g4 c 全部窃笑。 我抬起头来，满脸天真地问严泡沫：“老师，还念吗？” : ?$ ?' I( V; ~6 j: S- a 同学们在下面吃吃地笑。 严泡沫也满脸天真：“念啊，我还想听听，什么是……教育附加税？” 6 r2 W. X8 Q9 e4 ~9 e% ^, ~9 K 同学们不吃吃了，哄堂大笑，我没想到严泡沫这么厉害，涨红了脸。 严泡沫睁着无辜的双眼：“笑什么？这很好笑吗？你们还好意思笑？” 罗世辉站起来说：“老师，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还不让我们笑？” 5 P* a: S5 P, }4 G K 严泡沫不慌不忙：“你们龌龊的思想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一指门边，“那两位刚才在课堂上睡觉的，不就是教育附加税吗？” 4 n& V$ D0 }% P! z0 S6 o7 a 我们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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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面试的经历 文 / 学习不执着 8 ]& X. F6 [ J7 a 0 ^0 V! }- U* L6 }4 R" a p$ h周末的时候，我和小米、拉拉去参加了人才招聘会。 : S0 U; D5 K" I" f8 u而安安则躺在床上看小说。 坐在公车上，我说：“没天理啊，我们三美女没人要，一头猪却要进银行工作了！” 拉拉对着身后说：“咦，安安，你怎么也来了？” " u6 |9 [1 p: B& N0 K我心里恨恨地想，他妈的，四年来没有在人背后说过别人什么坏话，一说就被逮个正着，真是晚节不保。 ! n( s: d/ `) a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后面坐着一个暴牙，见我回头，冲着我灿然一笑。 - C8 U B# X2 ^* V2 e: X6 @1 K$ [/ h$ M我发现被骗，扑过去扭打，三个人笑成一团，全然不顾形象。 2 _$ Q; z- k5 V6 T+ N4 A招聘会上那一个挤啊，让人无法不联系到菜市场。只是这个菜市场有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别的菜市场是鲜嫩的蔬菜受青睐，这个菜市场却是越新鲜越没人要。有的用人单位甚至直接打出了“不招应届毕业生”的招牌，我愤愤地说：“怎么也没人管管？国家应该出台一个‘保护妇女儿童和大学应届毕业生的合法权益’的政策，我们是比妇女儿童更加弱势的弱势群体啊！” # V" E: X) I2 _+ B9 [我们三人象乱撒传单的五四青年，将手中厚厚的简历分发给每一个有接收应届生的单位，很快就发完了，得到的答复基本都是：“回去等消息吧，我们会和你联系的。” ' J3 m9 O/ a5 m9 R( P这句话后来证实比男生的“我爱你”更加靠不住。 即使是有接收大学生的企业，也趁机压价，月薪之低另人咋舌。然而看着这人头攒动的场面，我们只怕自己卖不出去，不怕卖个低价。 这跟卖大白菜有什么不同啊？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就说了出来。当一家用人单位问我期望薪资是多少时，我就顺口说：“我只要卖1200元每月就够了。”听得那个招聘的嘴巴都成O型的了。 在我们已经绝望的时候，某天下午，接到某某电脑公司的电话，通知我们三人第二天一起去面试。那是一家规模很大的上市公司，因此我们三个欣喜若狂，当天晚上特地在校外的小吃店里海吃了一顿以示庆贺。 " b& D% C# `/ P) ]( z5 U第二天我们三人起了个大早，每个人都化了个隆重的妆，日本艺伎一般地出了门。 我是第一个被面试的。 - z/ c r# y$ W2 O面试我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是莆田人？” 3 P0 \$ V0 k0 Q) n/ H8 {* x" R我的寒毛立刻就站了起来，象遇上狗的猫，准备着抵挡攻击。 我充满挑衅地回答：“是，有问题吗？” . _6 `' X) V: D我恶狠狠的语气让他诧异地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不过没有说什么，而是说：“请你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好吗？” 我没有好气：“你不是有我的简历吗？如果还要自我介绍，这不就是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吗？” 气氛突然变得令人窒息，沉默了三十秒后，那男人努力用一种正常的语气说：“你可以回去了。” 我耸耸肩，装作毫不在意地拉开门走掉。 * m S; c' e1 {% \! W等在外面的小米和拉拉扑过来：“这么快？他问你什么问题了？你怎么答的？他的反应如何？……” 我什么话都不想说，拨开她们的手，自顾自地走了。 4 `$ T8 o2 i* q走出公司的大门，突然莫名沮丧。 往年的4、5月份，是我最喜欢的时节。每每在这个时间段里，风特别温柔，雨特别清新，心特别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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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又到了这个季节，可除了找工作的心急火燎感觉，再也没了其他感觉。 我不想那么早回宿舍接受安安的盘问，只好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瞎逛。四年前当我考进大学的时候，踌躇满志，以为未来就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在经历了从上学期期末到现在的将近半年的找工作的苦难历程之后，我对自己当年的幼稚感到害臊。 自然我可以让父母帮我联系一份工作的，可他们也说了，只在莆田为我找工作。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我拖着懒洋洋的步子回到宿舍，拉拉扑过来：“我中了！我中了！” “中多少？500万？”我被她的情绪感染，也热血沸腾。 ) h4 g4 V1 e' [4 [2 w“不是不是！唉，我是高兴过了头，词不达意。我被录用了！” 那一瞬间，我承认我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高兴，而是嫉妒、失落、难过……等等混合的复杂情绪。 安安从上铺探出头来：“2000版的范进中举。你不会疯掉吧，拉拉？” 拉拉此时的心情异常好，一点不计较。她兴高采烈：“我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去之前我想不是杜南就是小米能被录用，真的，我只是想争取多一点的面试经验才去的。没想到他们竟然录用我！我真是太幸运了！” ; u1 H/ z! l* [8 L/ d& p小米笑：“2000版的祥林嫂也出现了。” 9 y1 _4 L: C( n, L6 _5 R9 T, ~拉拉此时有说不完的话：“后来我问陈经理为什么选择我，陈经理说：‘你的另外两位同学都很优秀，但是杜南性格较泼辣，小米身高达不到要求。这次我们找的是一位行政助理，除了外型上的要求比如身高以外，还需要这个人有比较强的亲和力。我们不找最优秀的，我们只找最合适的。’” 6 `' z8 r, f0 k& A. w% D小米问我：“杜南，你怎么泼辣啦？是不是又象上次那样，把简历甩在人家脸上？” 我把早上的面试经历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把那个面试我的人刻画成一个势利的、有眼无珠的小人形象。 小米问：“你很在意自己是莆田人吗？” : s* G1 C' ^! g @' y9 J; d+ e$ C“怎会不在意？大多数人对莆田人有成见，把莆田人编成笑话来讲，莆田人好象成了小器、精明、自私的代名词。还有啊，同样是口音，福州人、闽南人的口音无伤大雅，莆田人的口音则成了笑柄，真不公平。”末了愤愤加了一句：“我最恨以区域取人的单位了！” 小米笑嘻嘻地：“是啊，真不公平。凭什么你165，我只有156？上天啊，如果我能长到165，我情愿是莆田人！”末了也愤愤加了一句：“我最恨以身高取人的单位了！” 1 h! C9 Z1 N$ i! B( i拉拉则说：“那我就最恨以貌取人的单位了！”笑完之后，又转过来对我说：“南南，陈经理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他问你是不是莆田人并没有别的意思，因为他自己就是莆田人。你觉得别人歧视你，是因为自己先歧视了自己……” 我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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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找到工作 文 / 学习不执着 * w4 P( o: N5 ~, E5 E 有了上一次的面试经历之后，尤其是听了拉拉转述陈经理的话，我的心态平和了许多。我不再咄咄逼人了。我开始配合面试提问了。 这是成长的表现？还是向现实生活的妥协？ 然而在经过了三十一次徒劳无功的面试之后，我在第三十二次面试时爆发了。 也许是那天面试了太多家企业，每家企业都要我做自我介绍，我重复了又重复，到后面，我厌烦了。当那个面试官让我“用三分钟时间做一下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又故伎重演：“我的简历已经写得很明白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多此一问。” 这一次我用词文雅了一些。 $ ]4 b" q0 \/ G/ r. e9 h, L/ j那个面试官很耐心：“我当然已经很清楚你的经历。让你做一个自我介绍是想了解你的表达能力。三分钟的时间能够完整清楚地表达自己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信你可以试试。” # W5 e7 `% {) u+ M; Y( h2 p试试就试试。不就再背一遍吗？我毫无感情地说：“杜南，女，78年7月7日生，籍贯莆田，1984年9月到1990年7月就读于莆田市实验小学，1990年9月到1993年7月就读于莆田市第四中学，1993年9月到1996年7月就读于莆田市第一中学，1996年9月考入福州大学，念的是工商管理专业，主要课程有现代企业管理、会计学原理、法律基础、经济数学、大学语文、大学英语……，在校时我品学兼优，曾任系学生会副主席、校学生会文艺委员、校刊主编……” " c/ r' y. K" Q2 F0 E面试官很耐心地听我背完，然后告诉我：“你用了十分钟。自我介绍时应该突出重点，小学中学在哪里上可以不介绍；基础课程只需列一两门与你应聘的工作有相关的；最重要的，是要能阐述自己能胜任这份工作的理由。” ~5 X5 Q$ s4 A9 y我面试了这么多家企业，还没有人这么诚恳地和我说话。大部分的面试官，都以为自己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太上皇，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势，三言两语就把我们打发，除了自尊心、自信心受挫，我没有得到更多收获。 只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让我一下子解除了戒备心和抵触心，我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人，短短的平头显得很精神，一双眼睛不说先笑，脸上的神情是轻松的愉快的，令身边的人也觉得轻松愉快。 * c: r0 A- j8 d* z/ y% i m他接着问我：“你是怎么评价自己的？你身边的朋友又是怎么评价你的？” . M+ j. f! F. t4 c! }这个答案我早已在《面试108问》中找到答案并烂熟于心。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是个活泼外向、个性开朗的女孩，乐于帮助同学，同学关系融洽。” 他又笑了：“格式化的答案固然不会出错，不过也无法吸引面试人员的注意。也就是没有亮点。你能试试用自己的语言来概括自己吗？” 他的笑容极富感染力，我也笑了起来。 我想了想：“第一，我不算笨，但也不特别聪明；第二，做事肯用心，有上进心；第三，有自己的主张，不喜欢人云亦云。同学对我的评价是爱打抱不平，有同情心，有个性。” 他又笑了：“对自己有一定的认知，但还不够。你的答案说明，你还不完全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希望五年以后问你同样的问题，你的答案能令人满意。以后你可以常常问自己，我是谁？我想要做什么？这些问题对你的人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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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站起来与我握手：“杜南同学，希望你毕业后能加盟我们公司。我们的公司目前还很小，很不完善，但我很看好它，它一定是很有前景的。来和我们一起努力吧！” 他的话和他的笑容一样具有感染力。我几乎热血沸腾，这才明白为什么希特勒一发表演讲，就有那么多的德国青年为此赴汤蹈火。这个比喻有点不恰当，我不该拿他和希特勒对比，但我也找不到更好的比喻了。 我怀着满腔热血回到宿舍，小米一见到我就问：“脸蛋怎么红扑扑的象猴屁股？” 安安照例没吐象牙：“发情期嘛，估计遇见哪个帅哥了。” 拉拉则担心地摸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吧？别烧坏了脑子。” ( h3 {8 g) f% [! H$ u# d我心情超好，没有同她们计较，大声宣布：“我找到工作了！” “什么单位？”三个人异口同声。 , k9 M0 _9 e$ A1 A“小宝科技！”我自豪得不得了。 安安撇撇嘴：“小宝科技？还大宝SOD蜜呢？科技公司怎么取这么一个名字？听都没听说过，公司地址在哪啊？” “你们当然没听说啦！它才刚刚成立。但是这个名字将来会如雷贯耳！我们会把它打造成为全国一流的IT公司！” 拉拉同情地看着我：“这么快这么容易就被洗脑了？邪教组织怎么没有发现你这块好苗子？” 小米则关心我和他们签约了没有。 , s; @, D) v2 z* A" K2 d# |我说还没有，小米松了口气，我接着说：“还用得着签约吗？我的心已经给了它！” 安安拉拉小米吐了一地。 B4 H' G$ v& F3 }吐完之后，三个人齐声说：“不要啊！”象被强暴之前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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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开始上班 文 / 学习不执着 ( P1 c5 O; P+ S5 D 4 d$ S) V3 l; d4 ?8 B : `4 b, {$ }# v, ]9 T% r/ E/ N 还没有毕业，我已经开始到小宝科技上班了。 那天面试我的那个男生叫陈凯，是我的校友，只比我高三届。小宝科技是他的公司。陈凯是个超级金庸迷，最喜欢《鹿鼎记》，最崇拜韦小宝，最羡慕他有七个老婆，所以也给自己的公司取了个名字叫小宝，还说：“小宝科技这个名称的更深层次含义，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 8 r8 L7 s# ~3 E1 G" e “你猜猜看？”陈凯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我说：“你就揭谜底吧，省得我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昏死过去。” 陈凯叹了口气：“女人！女人就是弱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然后说：“既然公司叫小宝，当然是希望将来他有很多个老婆，也就是有很多个分公司，至少有七个啊！” ( v; U( k1 z! @+ E 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现在整个公司就我和他两个人，他就想象着将来开分公司的事了，简直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翻版。 5 R( J7 H$ U Z# z0 H 公司就在学校附近的软件园，所以每个周末，我都过去帮忙。 ! A& N* N/ g$ I9 F- Z 陈凯租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因为没什么钱，只得自己动手粉刷墙壁，然后到家具城买办公桌椅，为10块钱和老板娘磨了1小时又7分钟…… 每次在那里帮忙后回宿舍，我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蓬头垢面，然而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我打电话回家，告诉父母我已经找到了工作。父母问是什么单位，我含糊其词：“是一家电脑公司，IT业啊！说了你们也不知道。好啦好啦，就这样啦！”草草挂断电话。 安安拉拉小米都觉得我中了邪。 小米说：“这种小公司没前途的，说倒就倒，到时候你再上哪找工作去啊？” 小米也找到了工作。小米求职不求高薪，只求稳定，一心只想做航空母舰上的一颗螺丝钉，所以目标明确。小米说得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因此最后也得以顺利地进入了一家大型的外资船务公司，做客服。 我很不服气：“你别乌鸦嘴，我们还想成为上市公司呢！” 拉拉赶紧上前来摸摸我的额头。 ! f4 u1 D6 P, O2 N7 V# X0 h 安安说：“现在离毕业还有一个月，你也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再看看还有什么更好的工作没有。如果没有，再去精忠报司也不迟啊！” 我知道她们是为我好。可是我认准了小宝科技。我有自己的打算。人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大公司固然好，可是无一例外要从底层做起，等我熬出头，还不知要等到几时；而在小宝科技，我好歹也是开国元勋吧。陈凯还说，会给我一定的期权……虽然我连期权是什么还有些疑问，不过看陈凯那仿佛割肉的表情，应该是不错的东东吧。 , g9 T9 s0 C/ ~ 怀着对期权的向往，我开始了做牛做马的生活。 ) c# c" X5 Q; u' `- Z5 Q, c4 J. U 陈凯给我的头衔是“总经理助理”，他当仁不让的是“总经理”，并且要求我，不管是人前人后，都必须称呼他“陈总”。 我很怀疑他整出个电脑公司，只是为了听人叫他“陈总”。 + W: @2 {) b: L( R" ?1 i. S8 q “陈总”每天忙着跑业务，八月的福州，酷暑难耐，而“陈总”为了省钱，连公车都舍不得坐，就骑个小破自行车，屁颠屁颠地从洪山科技园骑到大利嘉城，或是挨家挨户地跑公司，游说别人买他的电脑，效果是可以想象的。 : k" g+ H- K# U8 m! r& H( P 而我这个总经理助理，主要负责电话营销，每天拿着电话黄页，一家一家电话打过去：“您好，我是小宝科技，请问贵公司有需要购买电脑吗？”1000个接电话的单位里，大概有1-2家小公司肯给我机会让我做进一步的介绍，他们大多数是刚好要买电脑，而我是送上门的服务。 我很有耐心，黄页上的所有单位几乎都被我打遍了。真的叫做“无知者无畏”。现在想起来，我那时哪来的那么大的热情啊，频频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还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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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八月，一共有五家单位给我下了订单，合计16台电脑，毛利1822元。陈凯那里则颗粒无收。 # h4 T4 V$ q& B+ Q5 \+ h8 G" w 陈凯对自己销售业绩只字不提，却对我的销售业绩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真没想到你还能卖出电脑！我本来只想着让你接接电话、打打杂，没想到你还真是个销售人才！看来女生就是容易占优势。那些接你电话的，一定都是男生吧！不过你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是很有吸引力……”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五家单位，有三家是女的接我的电话。还有，你说我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有吸引力’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通过空气传播就不好听了吗？” 陈凯用一种“女人，不可理喻”的表情说：“你们女人怎么都这样？明明是夸你，你们却通通理解成另一种意思！怪不得女人永远成不了伟大的思想家！逻辑混乱，没一点思辨性！你看看，历史上伟大的思想家，有没有出过一个女的？” 5 f9 G- c0 s6 K- b2 Y+ i 我心里想，你连你妈妈你妹妹算在一起，认识的女生也不超过10个，就敢以女人专家的口吻评论女人，简直可笑，不过因为卖出了电脑，很有成就感，心情很好，所以没有就这个问题同他纠缠下去，只是问他：“陈总，等我把黄页上的单位打了个遍以后，我们该怎么办？站在东街口的天桥上散发传单？” 1 b, N, f5 q5 R, x, X “陈总”很有把握：“放心吧，我们就快有大订单了！就你那小订单，我们公司本来是不屑做的，但是为了鼓励你的积极性，所以也就勉强做做。” 3 w5 \" D: @2 ]3 n 跟陈凯相处一个多月以后，我对他的话开始有了一些了解。他的话配合他的表情很有煽动性，也就是说，如果闭上眼睛听他说话，会觉得一派胡言得可笑；可是看着他的脸，又不得不有些将信将疑。 他的脸太具有欺骗性了。 2 k1 R# w; Z- I( P1 f 我直后悔，当初他面试我的时候，我干嘛戴着隐形眼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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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同居时代 文 / 学习不执着 9 [4 o6 t' g. I# j: S8 Y ! S+ g% q( w" }4 v' ~ 7 A* l) B7 o6 V9 _ 毕业后我和小米合租了一套房子，每月房租450元。 我对小米说：“你现在好歹是外企白领，收入比我高，所以你住那间大的，每月负担250元，我呢，小房间，200元。” 小米说：“大姐，我真是惨透了，公司要求穿职业装，我以前哪有什么职业装啊！只得重置些行头。你们都说我是外企白领，外企白领总不能穿得太寒碜吧，也不能一周五天都穿同一套衣服吧，所以我的人民币早都贡献给福州的服装业啦，现在还是负数呢！你看你，上班可以T恤牛仔，一件新衣服都不用买，你就让我住小间吧！” 我也唉声叹气：“小妹，我也想买新衣啊！可到现在我还没领过工资呢！你说咱俩谁更惨啊！” 小米说：“得，我们还是省一点吧，我们住那个小房间，把大房间给租出去，我们做二房东！” ! u* L& m, V+ q( _: C- r/ ^( ^于是我和小米写了一份“合租启事”。 “兹有美女二人，求异性合租。要求长相赏心悦目，收入合情合理。”合租启事刚贴到网上去，我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经过象丈母娘挑女婿一样严格的筛选，我们最后选定了大东和海山，原因有三： 1 x) g$ |4 d1 }- @' Q+ w% R7 Y第一、 大东和海山是销售代表，经常出差，这样事实上一个月有半个月以上的时间，这套房子还是只有我和小米两个人； . i# u0 B* F4 ]0 `& z7 k第二、 大东和海山的长相都很能让人睡得着。睡得着的意思有两层。一层意思是他们的长相不至于吓人，另一层意思是还不至于帅到可以为他们害相思病以至于睡不着的地步； / W2 ?% \3 Y& Q4 Y+ v; m; z第三、 这两个人都是一家小有名气的饮料公司的职员，收入稳定，将来不会为了收租而犯愁。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我和小米以300元的价格将那间大房间租给了大东和海山。 " n( |! C1 l, R6 h这样我和小米每月只须付75元的房租，为此我们俩偷偷乐了很久，觉得这两个人虽然 " P1 g5 M9 [0 D# i1 V长相上不尽如人意，但傻得合乎我们的心意。 然而很快我们就发现，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 t8 F5 Q% d/ U( `0 V那两个小子仿佛是专业制造垃圾的高手，只要他们在宿舍，就能以超声波的速度制造出 , v. a% y- [6 p) S% ^6 H. G# E3 g无数垃圾：啤酒瓶、花生壳、破了洞的袜子、残缺的庸俗杂志……统统堆在客厅。 ' r) l) K* e: C& f跟他们理论，他们态度都好得不得了，然而依然故我。有点洁僻的我和小米只能跟在后面拼命收拾。 8 ~$ n. b, Y9 [, O某一天我和小米气喘吁吁地收拾好客厅，摊开身子躺在床上叹气，突然意识到这两个小子并不傻。他们不是不知道房租贵，可是他们得到了两个免费的美女保姆。 我咬牙切齿地说：“这两只猪！等我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这两小子灭了，把他们扫地出门！” 小米有气无力：“我们才是两只爱贪小便宜的猪！你到现在没发过一分钱工资，又爱面子不肯向父母要钱，老向我借，你说就我那点工资，哪养得活两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啊！要把这两个人赶出去，谁来帮我们付每月300的房租啊？你就再忍忍吧！” 0 r* R# e ]: F& T: g我恶狠狠地说：“等我发了工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的行李仍到街上去！” 3 Q, g& p; t9 g% D2 T小米趁机进言：“我说你能不能换一份工作啊，工资低也比没工资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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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已经是第N次游说我离开小宝科技了。 + o, N* S1 P! P/ C5 H我不是没有想过要离开那个不发工资的“陈总”，而是心有不甘。我在小宝科技半年了，别说期权，连现金都不知道长的啥样。“陈总”除了不停地给我开空头支票外，也没什么别的招了：“杜助理，你放心，我不会亏欠你的，等我们做了一个大单，我把你几个月的工资连同利息一块算给你！” ! J7 v& O$ F5 V" O( d开始的时候我还天真地憧憬着拿个大单，几个月以后，我也就心灰意冷了。福州那么多的电脑公司，竞争已几乎白热化，每卖出一台机器，毛利充其量只有百来块钱，而我们“陈总”一无人脉资源，二无技术优势，三无资金后盾，哪里竞争得过那些同样也饿着肚子的大公司、中公司和不大不小的公司？每个月卖出的电脑连房租水电都不够付，更别说发工资了。 我现在才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欲罢不能”。不走吧，这没有工资的日子不知还要持续多久；走吧，那就更没有指望拿到我应有的劳动所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