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吟风尘

罗林志

行吟风尘，胸中依然贮满太阳的辉光；用心去感悟贝壳孕育珍珠的艰难过程，我努力想象着生命的茁壮…… 行吟风尘 [谨以此文，献给我清涩的高中时代和一位对我影响很深的作家——题记] “行吟风尘”原本是一位作家的一部大作。 初见作家，是在宜宾作家书店。书店就在我学校出门不远100米处。每有空闲时，我总喜欢到那里读上半把个小时。说是“读”，一是自己囊中羞涩，二是觉得有些书实在不值得买。一般一本出自一个作者的东西，大凡只有三两篇是较得上劲的；越是往后就不值一看了，仿佛流行歌曲专辑。除了主打的那首是有病呻吟外，余下的全是无病叫痛。这些东西粗制滥造，内容平庸，简直是码字来增加书的厚度，进而增加书的价格，却不知道反倒降低了书的价值。所以不值得买；而读却是最佳的选择：好的我可以仔细琢磨，孬的我可以跳过去。又好在书店老板——一个中年人，挺随和的。这给我这种渴求读书又买不起书而偏偏自视清高对书挑三拣四的混混平增了不少慰藉。 一次去书店，见店里没什么生意，显得很冷清。时令正值初冬，外面又下着蒙蒙细雨，寒风夹杂着雨丝，迎面扑来，滑过脸，像导弹般直往衣领里钻，我赶忙缩了缩脖子。轻叹冬季不知不觉就赶将来临之际，我真知道防水外套的单薄了。我跟老板打个招呼，他笑着点了下头。这时我才注意到老板旁边的一把椅子上还坐了一个人。他穿得很少，一套浅黑色的西装，看上去至少也洗过四五遭。头发有些长但还不至于鸡窝般零乱；宽瘦的脸，鼻梁上架一副浅色的眼镜，两道敏锐的光芒从镜底射出来，是那么执着和刚毅；上唇的胡子就像半边括弧。老板很热情地和他交谈着。他声音很低沉。我不习惯老盯着别人，那样不是别人感到不自在，而是自己感到好像真做了什么亏心事怕别人看见便用眼光把别人的眼光压回去一般；况且又有那么多可读的书作。只要有书在手，只要看到好的篇章，就是把我像烤羊肉般放在炭火上我也毫无知晓。于是他们轻声的谈话我就早已没听到了。 作家书店的新书是来得最早的。许多不够名的作家连其大作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在书架上济济一堂，像街上最繁华的地段摩肩接踵的人群；好在是冬季，挤挤反倒还挺暖和的。我不看所谓新概念之类的。那些东西被美其名曰思维独到联想奇特，在我看来就仿佛女人的美腿霜。说抹上它就会散发迷人香，然而迷人的只是霜，不是你的腿。所以新概念之类不过是其自我炒作罢了。我从书架上挑来翻去，正踌躇着，老板走过来了。他从书架一侧抽出一本递给我说，看看这本吧，挺不错的。我接过谢了他。 书的第一页有副照片。我突然发现作者的脸怎么和老板旁边的那位十分相象。只是书上的人头发挺短的，也没留胡子；穿着也很平常。虽然如此，作者的那种自信刚毅的性格却愈加显露了。我从书的第一篇开始读起，读了十来页，我发现，作品并没有因作者的平凡而平淡。相反，却更加浓郁了。在毫无浮华妖艳的辞藻间，作者告诉着我们人生的幸福，快乐，沧桑。给我感触最深的是，作者对流浪的执着。是的，在物欲横流的摩登时代，我们首先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无须回避现实；流浪不是对现实的回避和软化，而是对人生的另一种诠释。行吟风尘，我们不需要喧嚣，生命在行吟中不是老去，而是走向成熟。我想，要是能与作者见上一面就好了。 无论如何，我是决定要买下这本书了。我悄悄地掏出一把皱巴巴的小钞，点数一下，刚好够。于是我走到柜台，对老板说，书太好了，我买下了。付好帐，正转过身准备走，老板忽然叫住我说，想请先生签名吗？他指指旁边那位。我不敢想象当时的情景。我敢说当时我的心是扑扑狂跳的——虽然这倒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作家。但在我一贯的思维里，那些能写出本把书的人，无论在哪里总喜欢招摇的。不过我的思维又是矛盾的。在我最初的意念中，我就确定眼前的这个人绝不是平凡的。我没有想到会就是他，但我又确实知道会是他。他眼镜里射出来的深邃的光芒，告诉我的。他谦虚地题了词。我合上书，鞠了一躬便急急退了出来。 多少年过去了，我也开始了我新的生活，独自走过了一些地方，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坎坷。回忆过去，那种平淡单纯的校园生活，那种衣食无忧的岁月，时时映现在心里，挥之不去。一种咸咸的味道，瞬间涌上心头，不得不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它压回去。因为现实不允许我这样。 人总在旅途上，每个人都是游子。跋涉，跋涉，路，漫长。年轻时，我们行吟年轻；壮年时，我们行吟壮年……我们在行吟生命，生命在行吟中成熟。面对生命旅程上的朝阳夕照，春华秋实，临风而泣，面阳而歌，我们不是也很豪迈很激情么？当回首时，在人生的某一段里，我们是追求实在的充实的生命意义。我们的生命不是老去，而是成熟老练，更有说服力。成长的季节，已把目光镀色为冷暖的人生风景。 岁月在激情中燃烧，生命在充实里行走。 或许，我也会选择行吟风尘。在风雨尘世里，行走生命，唱吟年轻。在没有喧嚣的灵界里，寻找激情，寻觅人生的真谛。让年轻的生命在行吟中走向成熟。 行吟风尘，胸中依然贮满太阳的辉光；用心去感悟贝壳孕育珍珠的艰难过程，我努力想象着生命的茁壮…… 行吟风尘，当某一天回首，会感到那截生命的过程一如肌肉般结实；也不必回首，一直走下去，行吟风尘 （作者：罗林志 310018 浙江传媒学院4-1信箱 MSN：llz3301@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