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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从卑职到高就——草根男人职场成功学
41
这天中午,程咬金的大舅、小舅、姑妈、姑父、大哥、大嫂,还有妹夫、妹妹都先后来到家里,一派热热闹闹的景象,真的像过年。程咬金是一个重家的人,心情自然开朗、愉快,竟一时忘记了亲戚们来是开他的批斗会的。
在团圆的餐桌上,由母亲开头,妹妹放头跑,开始了程咬金的“醒水会”。
下面是“醒水会”的批斗记录:
母亲:快过年了,今天就算吃个团圆饭吧。没有好的招待,请大家谅解。咬金你大舅、二舅、姑父、姑妈、妹妹、妹夫,还有你的宝贝女儿,都在,趁这个机会我给大家讲个事情。咬金昨天刚从深圳回来,在深圳他充昂人,义务献血,我晓得以后,夜夜心神不定,睡不着觉。大家发表下意见,给这个不知道自己死活的人醒醒水!
程咬金低头,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就只能当地主,挨批挨斗、纳而受之了。
妹妹(妹妹是急性子,读书不多,也不知道说话讲究个先后。她马上开炮):细哥是越来越傻了,我看明年再也不要出门了,就帮我们做生意吧。前年,李威(妹夫)父亲住院要输血,八个儿子没有一个愿意输。后来是李威最先提出给父亲输血,可我不同意。血是男人的命,情愿花钱买血也不能输。之后,他们四个已成家的兄弟每人出二千块,在医院买的血。而你,又不是自己的亲人要输血,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傻透了!
妹妹说完,气呼呼地盯着哥哥,像江青在文化大革命开批斗会、批完了定要人承认似的。但程咬金这个哥哥低落着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妹夫:还是两位舅舅大人先讲吧。你们德高望重------
大舅:你先讲,你们比我们了解。
妹夫:既然舅舅要我先讲,我就直说。细哥,我跟你是同学,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总是想做大事,这样我们欢迎,也希望你有那么一天。但做大事前先要做小事,先要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我说完了。
大舅:你妹妹说得对。血是男人的命,血是男人的宝,哪有把自己的命和宝轻易送人的?这又不是上战场,由不得自己。这是和平年代,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赚钱为主。钱没见你赚着,倒还倒出血,怕是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傻子来。
大舅是国家干部,母亲最信他的话,母亲也总教育儿子:有什么事要多跟你大舅商量。这会儿,大舅话说得重,母亲高兴。但程咬金斜眼发现:女儿一面同情地看着她爸,一面怨恨地瞪着大老舅。
姑父:男儿有泪都不轻流,血更不能轻流。要是打日本鬼子,你上战场流血我赞成,但现在的人,都出钱,不流血,更不会主动献血。你呀,是有点傻。
姑妈:你姑父讲得对。
小舅(小舅和妹一样是大炮筒,年龄比程咬金这个外甥仅仅大十岁,虽然不是国家干部,但他长年在外当包工头,见多识广,何况他也是长辈,完全可以,也应该用长辈的口吻教训程咬金):我讲个真实的例子。我去年带一批人去重庆建房子,同去的有一个比我年龄大,一天不小心从房梁上掉下来,当时摔得不省人事,流了满地的血,蛮作孽。我们把他送到医院后,生命已经危在旦夕,医生说要输血,但没有钱,我们几个当然不便献血,我们想,要是他堂弟主动输血,我们也可以考虑。可他堂弟像没这回事。这样,在后半夜,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最后永远闭上眼睛。
大舅:你们不应该这样,太让人寒心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咬金不同,你这不是直接去救人,说不定你献出的血输给了哪个贪官污吏,或者是哪个人渣。我不提倡,不支持。
大嫂(面队大哥):你也讲讲吧?
大哥(大哥是残疾,住在乡下,能干活、赚钱,养活全家,但程咬金总是可怜大哥,从不要他赡养母亲分文,自己一个人扛着):这些年,我们兄弟俩一个在外,一个在内,一个在城市,一个在农村,你在外赚你的活钱,我在内赚我的死钱。我们在家里的多做点力气活无所谓,但我和你嫂嫂,还有妈,不希望你在外出点事让我们挂心,我们还指望你发热,碰到什么事能替我们担待一点。但你这样显然是做傻事,是让我们——特别是妈妈担心的。试想一下,你整天一个人在外,如果在外有个闪失,不但妈担心,我们兄弟姐妹、舅舅、姑夫,哪一个又不担心啊!我看,自己要善待自己。
母亲:你们兄弟姊妹几个,都是娘身上掉出来的肉,我都心疼------(说着说着,母亲哭了,只顾着抹眼泪,再也不说话了)。
这时,女儿冷不丁说:“我支持爸爸!爸爸没有什么不对!”
程咬金轻轻笑了,他想不到自己这个宝贵女儿还真不失诺言——会场上公开支持他。他用钦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他不敢相信,所有人都唱反调的会议,而且会议哪又有她说话的份,可她居然来个冒所有人之大不韪,义正词严地支持她的老爸,支持得那么坚决,支持得那么明朗,支持得那么纯真而可爱。顿时,让所有的人都失声,所有的人都愕然,所有的人都奇怪地看着这个小女孩,好像都要得出一个结论:有其父,必有其女。可这是傻啊,如果不是傻,还真希望是青出于蓝哪。
程咬金就这样,他似文化大革命受到严厉批斗的“四类分子”,所有在座者都对他进行口诛笔伐。因此,他只得沉默,事实上,他也不打算争辩,何况轮到母亲最后总结时,又看到母亲泪水涟涟了,他更是保持沉默。说实在话,他的每一个亲人都不是恶人,都应该算得上是善良之辈。他们对他的关心和爱护他没齿难忘,他们对他的批评他也虚心接受。
他时常想,他同样是跟父母、兄弟姐妹一样,血管里流畅着的是与人为善的血液,但他让它在自己血管里流畅时,必须让它更新鲜、更浓粘、更旺热,甚至流出来时就与众不同。他似乎天生注定不能生活在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周围——他有外面的世界,他有他的人生哲学,他有他的生活方式。尽管他的血液里也许还流着小市民或者是农民的狭隘和市侩,但他的所思所想是跟宇宙相连的,他的所作所为是和世界接轨的。
他非常欣慰,女儿像他。
教授点评:
引言——“让它更新鲜、更浓粘、更旺热,甚至流出来时就与众不同。他似乎天生注定不能生活在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周围——他有外面的世界,他有他的人生哲学,他有他的生活方式。尽管他的血液里也许还流着小市民或者是农民的市侩和狭隘,但他的所思所想是跟宇宙相连的,他的所作所为是和世界接轨的。”
——这样一段文字,应该就是程咬金作为一个努力想做一个大写的男人的真实写照。事实上,凡是要有所成就的人,又怎么可以放弃这样的人生哲学。
结论——成功者的思维和行动总是与亲人叛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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